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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听他一说,虚汗直冒,赶紧拜扶在地:“长者何有此言?还请赐教。”

老者捋须道:“使君乃一州之镇,贵重之躯,何要对我这等贱民施礼?快快起来,否则我不敢继续说下来了。”

刘备只好将身站起,但手不敢不恭敬拱握。

老者也不管他,许久才道:“数日前,我心血来潮,在山中偶尔掐指一算,觉察北方有血光之气,将有仁者遭殃。于是我径直下山,一路往北走来,到了东平境地,先是偶遇我这狗剩徒儿,将他救了。我本以为这血光乃此徒所有,后再一算,并不是。于是我又想继续往前走,只是不想越往北,杀气越淡。

于是,我又往东平赶来。试问此间将者为谁,这才得知正是使君你。我又问使君德行,才知道使君你素有仁义之名。我欲来见使君你,正好狗剩徒儿说他要回家报声平安,我于是借这机会入了城。在城中,我偶尔碰到一骑信马匆匆擦肩而过,径投使君府上。我掐指一算,便知此乃凶信,使君将有危矣。于是,我让徒儿自去见他父母,我却来见使君你。”

刘备大骇:“长者果然是神人!不瞒长者知道,这封信正是吕布差人送来,他想约我十日后到‘大野泽’一聚,把盏共醉。我拿到后,正没有主意,恰好长者你就过来了。只是不知长者先前说到‘大野泽’时,何要再三叹息?难道这‘大野泽’之约,就是长者所说的凶信?”

老者点头道:“正是!”

刘备身子一凛:“照这么说,吕布他邀我宴饮是假,想要杀我是真?”

老者捋须道:“当今乱世,尔虞我诈,刘使君你能明白就好。使君你也不必忧愁,只要我替使君你赴此一约,吕布就杀不了你,你也就躲过了此劫。”

刘备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长者要我衣履,就是欲要替我赴约?长者高义,某刘备很是敬佩。只是,我怎忍见长者落难,而我逍遥旁观?不行不行!更何况长者与我相貌有别,这却万万不能骗过吕布。”

老者哈哈一笑:“使君尽管放心。如果使君为的是顾虑我的相貌,那使君你就更加不必担心了。”说着,拿起木托,走到后边,说道:“使君且请稍等。”

刘备虽然见过他先前的方术,对他很是敬畏,但要说到装扮成自己的样子,却是忐忑不安,不敢相信。及至见里面走出一个剑眉,少须,双耳几至垂肩,双手按剑,腰佩印绶,身穿官袍,头戴冠巾作文士打扮的人走了出来,这才自惭形秽,不由退了两步。

刘备轻声问道:“你~~你就是……”两边看看。

那朗目之人笑道:“不用两边看了,我就是刚才那位老人。”

刘备吃惊不已,仔细一打量,还不敢深信他跟自己装束的没有二至,所以还是左右顾盼。那朗目之人也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你且藏着,让我实验效果。”

刘备只好退到后面窥伺,只见那朗目之人哼哼两声,捏了捏嗓子,叫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