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多未见,早已一切改变。就连初见时,赵云本欲呼他玄德公,以表示亲切。可玄德刚呼出,就已看到左右将领的不高兴和刘备眼神里射出的陌生而不容侵犯的意味,赵云不得不赶紧改口,称呼那个高高在上的“明公”。
赵云当然不会责怪刘备,也不会有半点不满,他的内心里,其实为他感到高兴。毕竟,刘备的成功,足以证明自己当初眼光的独到。他没有看错人。刘备,的确是一个可以做大事的人!不然他,也不会舍公孙瓒而就刘备了。顿了两步,赵云突然嘿嘿一笑:“其实明公叫起来也瞒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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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赵云,刘备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他邀赵云来,是想跟他分享自己多年征战的辛酸和快乐的,话是说出来了,可就是达不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赵云遮遮掩掩的笑,一点也没自在,弄得他也没心思继续说下去了,只得草草收场。
是赵云跟我之间的话少了,还是我与他之间的话少了?
刘备一时没有明白,但仔细一想,或许都不是。也许,他们之间不是没有话说了,而是两人的距离拉远了,早已没有了共同语言了。
赵云的敬畏,刘备的高高在上,使得二人不可能再和以前那样恣意欢笑了。
看着孤灯,刘备在这一瞬间,似乎体味到高处不胜寒的意境了。怪不得了,皇帝会称孤道寡,想来就是这么的无奈吧。
他本来还是想刻意和赵云拉近距离的,但赵云的敬畏和他自身逐渐散发出来的孤傲之气,让他不便放下身段,更让赵云不敢妄加猜测刘备的思想。于是,这两个还想要联络感情的熟人,只能形同路人。
刘备无奈的从榻上起身,走到书案边,拿起一卷竹简,正要翻看,帐外许褚匆匆求见。刘备眼也不抬,让许褚进来。“看你匆匆忙忙的,可是有什么事?”“是!明公。”许褚走到刘备案前,拱手道:“一直在彭城将养的蒋济蒋军事连日来病情突然加重了,这是张长史的紧急书信。”
“什么?”
刘备目离竹简,抬起头来,赶紧接过许褚手中的书信,口里说道:“出发时子通还亲自为我送行来着,眼看他病快痊愈了,我才放心将他留在彭城将养。如何这会,又突然病情加重了?”书信是被火蜡密封的,刘备将火蜡对着油灯火苗融化了一时,看看蜡油滴落下来,将信拆开。不及细读,手一哆嗦,书信差点着了火。不是许褚及时呼了一声,刘备尚没反应过来。
刘备将书信放案上,说道:“子通病危,我本要亲自回去照看,但三军既出,誓不能回去了。也怪当初我看子通不过偶感风寒,后虽然加重了些,但也慢慢好转了来。临走时,我看子通似已无事了,这才放心将元化带在身边。既然子通病情突然加重,我不能回去,只好麻烦将军保护元化速回彭城。只要有元化在,我想子通再重的病也没事了。”
明公刘备既然说了,许褚赶紧领命称诺。
正欲转身离去,刘备又叫住了他,问他:“那个,他还一直不肯归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