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在青州城下斩杀我袁军大将文丑的张辽张文远?”
濮阳城下,张辽虽然与颜良有过一面之战,但当时不说天色漆黑,火把难以辨认,就是双方接战不胜即退,也没能很好的较量一番。颜良今次突然看到张辽这身打扮,联想起文丑被杀后冀州军上下的传闻,见他胯下赤兔马,掌中长枪……而他那杆长枪分明就是文丑的武器。颜良遽然看到这根枪,眉头一挑,已经是鼻子一哼,打马上前,唬眼看向张辽。
张辽牵住赤兔马,按下长枪,点了点头:“听说袁绍手上有四庭一柱,目下是张郃、高览生死不明,文丑又死在了我的手上,只剩下韩荀和你了。既然你知道文丑是我杀的,你何不赶快纳降了,我或许会饶你一命。再说我明公爱惜人才,若能留下你这条小命,为我明公效劳,前途自不可限量。怎样?你可愿意?”
颜良突然仰天呼呼一笑:“你说的甚是有理。”
张辽一愣:“你答应了?”
颜良摇了摇头:“我是说,张郃、高览的确生死不明,文丑也的确死在了你的手里。这我可不能否认,但这又能代表什么?文丑?他很厉害吗?你以为你有了他的这根透骨枪,就能胜得了我吗?”
不知因何,炎炎日头下,张辽背脊透凉。
颜良说完,已然打马冲来。张辽大喝一声,亦是扯起赤兔马,往前跃去。张辽挺起透骨枪,一股寒芒直射对方马腹。颜良的大刀微微平举,背面一斜,忽然将张辽透骨枪上的光芒折射了回去。簌的一声,如一道电般,射向张辽。张辽鼻子一哼,扯马躲过,手中透骨枪再次前刺。
刘备但见场上光影纵横,红黑两匹马左右冲突,如魅似影,只叫人眼花缭乱。
“擂鼓!”
刘备一声令下,咸城城头,四个鼓架,四条精赤大汉,握起轰天槌,哄哄哄的敲了起来。
鼓声直如雷鸣般,震得众人心头剧颤。左右将军甲士们,人人不由手按着剑,紧绷着脸,拧着眉头,一动不动,有如木塑一般。看着眼前纷乱的战局,不觉的热血沸腾,直欲冲向战场,痛快厮杀一番。
看到精彩处,都是轰然叫好。
坐在燕云马上的刘备,直从在讨伐袁术的豫章战场上归来后,除了去年时在魏城下率部狙杀曹纯,就很少亲自挥剑杀敌了。他的双股剑虽然时刻挂在身旁,但差不多一年来,很少再次将他拔出来了。此刻,似乎被眼前颜良和张辽的憨斗唤醒了一般,刘备不但自身热血升腾,就连按剑的双手也似随时将之拔出,再回到以前那个无所畏惧,敢于冲在最前面,敢于与敌肉搏的热血男儿。
呛然的嗡鸣声隐隐发自他的双股剑内,似乎由于亢奋,变得肆无忌惮的颤抖起来。
剑在鞘内挣扎,似要逃脱蒸笼,逃脱束缚,还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