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平气得直喘粗气,叫道:“你们不敢问,难道我就敢问?大人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谷县令的下场,你们都清楚吧,敢算计大人,谁也没有好果子吃,我也不例外。出去,全都出去,反正我是不敢去问,要不你们去求求冯大人,他的资格老,或许能在大人那里得到什么消息。”
谷县令就是灵山卫县令,他试探李开国的第三天,李开国就找个由头,撤了他的县令之职,提升他为从六品,任他一个新职务,公厕官,要他在半年之内,在李开国所控境内,每五百人之住所,必须建一公厕。
公厕建成后,必须派专人打扫,务必每日一清,凡有懈怠者,以渎职论。这一手相当之狠,谷县令一夜之间便多了一个新外号,夜香县令。文人都重名,李开国这一手太狠了,一下就把谷县令近四十年的名望败坏的干干净净。
自从知道此任命,谷县令当时就病倒了,卧床不起,上折子辞官。但李开国不同意,他当着很多人的面明确说道:“这个公厕官,非他不可,他现在不是病了吗?没关系,只要不死,什么时候病好什么时候上任,这个公厕官,本官给他保留一辈子。”
所以这个时候卫初平提出谷县令的下场,军官们都是心有余悸,过后大家也都知道谷县令之所为,虽是假托公心,实为逼迫,能够在李开国手下不死,实是万幸,不过现在比死还难受万分,这个大家可真不敢再蹈覆辙。
至于去找冯国用,那更是没用,冯国用自从上次一事,至今都是谨言慎行,不结党,不越权,虽然表面上还是受到李开国的信任,其实已经大不如前。因此灵山卫各官也无可奈何,无法可想,只有平静下来。
这让很多有心之人看不懂,一是看不懂灵山卫,二是看不懂朝廷。而且事情随着日期越来越近,就越是诡异。
马英轻轻的敲敲门,直到听道:“进来。”两个字,这才躬着身体进入书房。书房里,李开国正在写着什么。马英进来他也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道:“有消息了吗?”
马英摇了摇头,说道:“大人,属下没用,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李开国放下笔,嘿嘿一笑,说道:“朝廷里看来还是有能人的。”说着挥挥手,说道:“河北河南江浙那边你只派少部份人注意一下即可,接下来,重点放到辽东入关的路线,要注意骑兵的动态。”
马英一惊,说道:“大人,朝廷不会真的抽调辽东骑兵前来吧,难道宁远的鞑子们……。”他话说到这里,立时意识到失言了。
李开国淡淡的一笑,说道:“没错,鞑子正忙着内斗呢,这个消息,只有你和我,崇祯皇帝和内阁们知道。朱大典本官不知道是谁给他这么大胆,不过幕后这个人,当真是个劲敌啊。”
说着他走到山东地图前,指着山东笑道:“你说,咱们只有五万的战兵,能不能吃得下山东全省?”马英那里敢答这种话,只能低头不语。李开国也不怪罪他,挥手让他退下。
自从朱大典出了这个将全省之兵集于济南府的昏招,李开国就觉察出不对劲来。接下来的明廷的反应更是让他感觉到危险,隐隐感觉有一个人正在幕后算计他。这个人毫无疑问,是朝廷的人,而且能够被多疑的崇祯皇帝信任,又能在幕后指使明军以一省之地诱杀他,这人是谁?
一开始,他怀疑是正在围剿流寇的五省总督陈奇瑜出的阴招。但马英送来的各路情报让他否定了这一点。光是高迎祥、张献忠、罗汝才、李自成等部入了汉南,就引动七省之兵云集围攻,陈奇瑜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再顾及山东。那还有谁能出这个主意?
李开国是绝不会相信朱大典没有依仗,就敢用出这么明目张胆的诱敌之计。这个计策虽然表面上看只要是识破了就没有什么危险,可是李开国感觉并非如此,他甚至觉得算计他的并不是一伙人,有可能是两伙人。
这是异能隐隐约约的在提示他,但却又不完全。李开国只知道,如果不小心应对,此次便有莫大的危险,至于危险来自何处,那就得看马英的本事了。李开国拿定了一个主意,不搞清楚,他绝不会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