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大气也不敢出,唯有低眉顺眼的份儿。
对景帝心思很是了解的窦婴已经感觉到不妙了,这是暴风雨的前奏啊!
“汉家儿郎,何时才能纵横在大漠之上?”景帝右臂一挥,大声疾呼。
平城之围后,汉朝奉行和亲之策,凡有匈奴滋扰边关之事,只要送个漂亮的女人就平安无事,群臣早就安之若素了,景帝的疾呼他们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周亚夫站起身,谁在扯我?一瞧之下,是窦婴在扯他的衣裾,左眼向他一闪。
“臣愿率一支军,与匈奴大战!”周亚夫没有明白窦婴的用意,正式请命。
“总算有一个没给匈奴吓破胆的!”景帝先是赞许,紧接着就是话锋一转:“周亚夫,你连家事都管不好,何以率军大战?你的小儿子周阳草菅人命,你身为丞相,妄图包庇,何以为百官表率?”
声调极高,有些尖细刺耳。景帝前半句还在夸赞周亚夫,紧接着就是这般质问,这变化也太快了吧?天心难测,圣意难寻,伴君如伴虎,这话没说错。
周阳人命案一事,让周亚夫无话可说,唯有跪下谢罪的份:“皇上,臣知罪!臣教子无方,治家不严,请皇上治罪!”
人命案一事,周亚夫这是第二次受辱,心中那个气非笔墨所能形容,要是周阳在面前,不给扒了皮才怪。
对景帝心思有所了解的窦婴右手紧握成拳,用力过度,手背已经发青了。
这种担心很快就得到证实了:“周亚夫,你做丞相已经有几年了,你可知钱粮狱讼之数?”
景帝话音一落,跪坐在软席上的周亚夫猛烈的颤抖了一下,这是周亚夫黔驴技穷的征兆。
“完了,完了!”窦婴深知周亚夫的为人,他性粗直,对钱粮之事肯定不知道,景帝如此相问,必然是要他当场出丑。这可是大丑,群臣会认为周亚夫无能,不堪为相,周亚夫的相权就不保了。
嗯,实在不得已,帮他解围,谁叫他对太子那么重要呢?
如窦婴这般想的人不在少数,许昌、庄青翟这些紧盯丞相之位的人更是心喜异常,只要给群众造成周亚夫不堪胜任的印象,他们再兴风作浪,周亚夫罢相就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