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很快来到曹寿的房前,兵士停了下来,大声道:“禀侯爷,郑青带到。”
“叫他进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郑青推开门,进入屋里,顺手把门关上。屋里密不透风,摆放着几盆炭火,把屋里烘得暖烘烘的,温暖如春,与朔风怒吼的屋外迥异。
曹寿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多岁,却是一脸的病容,一副病入膏肓模样,斜靠在软榻上,微微喘气。两个漂亮的侍女正在给他捏肩揉背,曹寿双眼紧闭,甚是享受这种感觉。
“郑青见过侯爷。”郑青上前见礼。
“郑青啊!”曹寿缓缓睁开眼,眼眶深陷,一双无神的眼眸就象嵌在眼眶里似的,在郑青身上打量了一阵,意示赞许:“郑青,难为你赶得一手好车,使本侯少受了好些罪。以往啊,来长安,这颠来簸去的,到了长安,本侯就跟散了架似的,要躺上好些天才能回过神来。这次,你赶车,平稳异常,不颠簸,本侯只躺了一个晚上就好了。”
话说多了,有些气喘,略一停顿,喘口气,接着道:“你娘说你赶得一手好车,还真是这样。郑青,你练赶车多少时间了?”
“禀侯爷。”郑青跪在地上,双手扶地,额头触在地上,恭敬异常:“实不相瞒,郑青是第一次赶车。”
“第一次?”曹寿惊讶不置,身子微微前倾,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郑青:“不可能!第一次赶车就赶得如此好,胜却多少老手!世间不可能有这样的人!”
郑青非常肯定的道:“侯爷有所不知,郑青家贫,日以粗食果腹,没余钱买马。蒙侯爷不弃,收郑青入府,郑青才有为侯爷效力的机会。”
“那就是说,你娘说谎了?”曹寿的眼睛瞪大了,微有怒意。
郑青叩头请罪:“侯爷明查,阿母情非得已。郑青兄弟姐妹六人,阿母持家艰难,为让郑青入侯府为佣,帖补家用,不得已而说谎,请侯爷息怒。”
“郑青,你车赶得这么好,就算你娘说谎,你也没必要承认。你若是不说,谁也不会怀疑,你傻吗?”曹寿有些看不透这个身份低贱的车奴了。
“禀侯爷。”郑青依然恭敬的道:“侯爷收容郑青,赏郑青一碗饭吃,郑青感激不尽,郑青不敢欺瞒侯爷。若侯爷治罪,郑青愿代母领罚。”
言来恳切,绝不是假话。
曹寿听得耸然动容,大是感慨:“你娘是本侯府中的老人了,她知道本侯的规矩,竟然说假话欺骗本侯。本侯本拟治罪,看在你诚心的份上,这罪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