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你坐这里!程不识,坐这里!”景帝朝周阳左右两边一指。
李广和程不识是周阳的左臂右膀,他们紧挨周阳而坐,是应该的。李广谢一声,跪坐下来。景帝一双大手扶在程不识肩上,轻拍两下,算是刚才没有执他之手的补偿,程不识一张大嘴裂成了荷花,哪里合得拢,红光满面的坐了下来。
景帝不象皇帝,倒象个好客的主人,招呼公孙贺、冯敬他们就坐。轮到秦无悔时,把秦无悔一打量,微一点头,大是赞许,一双大手扶在秦无悔肩上,用力向下一按。秦无悔很明显的感觉到景帝一按之际,用手捏了捏他的肩头。
秦无悔不会不明白,景帝那是在暗示他,如今的封赏有点低,可是,碍于情势,只能如此。对于封赏之轻重,秦无悔倒不放在心上,景帝封赏了他,就是对他们数代人守护粮草、军械的最好认可,这已经让他感动的了。景帝再一暗示,他更加激动。
“都坐!都坐!”景帝拍拍手,做主人比做皇帝别有一番情趣,让人感觉新鲜。
“谢皇上!”一众大臣、诸侯王、侯爷们谢过恩,去到各自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梁王是一众王爷中地位最尊,战功最大,权势最大的王爷,毫不客气的坐在最左边,一双虎目中数光四射,打量着周阳。
周阳扫视一眼梁王,无喜无怒,仿佛没有看见梁王似的,紧守礼节,找不到丝毫破绽。
梁王数次要害周阳,如今可以说是冤家聚首,即使周阳不能把他怎么样,瞪他一样,露出不善之意才对,却是一点惊怒都没有,梁王还真是意外,不由得一愣,暗中告诫自己“周阳比周亚夫难对付!”
刘安坐下来,扫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周阳身上,脸上堆着笑容,笑成了笑弥勒。他要想成大事,就得有人帮他,周阳建立奇功,威名正盛,得趁这机会获得周阳好感。
可是,周阳直接把他无视了,这让他很不爽,眉头一挑,眼里闪过一丝惊怒,随即恢复正常,仿佛没有发生过似的。
南皮侯窦彭祖坐了下来,打量周阳。见周阳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上,大是忌妒,又不能表露,只好把一腔不爽自个承受了,脸上还得挂着笑容,还得真诚,仿佛他真的是喜悦无限,别提他有多憋屈了。
平阳侯曹寿脸色苍白,双手扶在短案上,大口大口喘气。对别人来说,庆典太短,应该再长些才是。对曹寿这个病夫来说,这庆典太长了,长得他都快受不了。熬了半天,总算是熬到头了,能坐了,比站着好受些。
要是这不是矮几,而是一张软榻,躺在上面,那就太完美了。
景帝饶有兴致的看着一众人就坐,笑呵呵的打量一通,只见文官肃穆,虽是在乐,头却垂得有些低。而武将就不同了,个个高昂着头,挺起了胸,仿佛这仗是他们打的一般。即使不是他们打的,他们平时一个劲的叫嚷要击破匈奴,要雪耻,如今,他们的想法实现了,他们能不欢喜吗?
“呵呵!”景帝先是一通畅笑,接着就是点评:“你们瞧瞧你们自个,文臣们一颗头颅低着,而武将们个个高昂着头颅,各不相同。文臣们平日里没少说,匈奴兵利弓劲,来去如风,今日在东,明日在西,就象影子一般,让人无从捉摸,你们是不是有些心愧了?”
“呵呵!”一众武将兴致更高,开怀畅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