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虽然有些意外,却并没有惊讶,景帝这是在试探主父偃。入仕之后,会有很多的风浪,若是连眼前这道坎迈不过去,何必入仕?
周阳并没有为主父偃说话,只是静静的打量着,看他如何解眼前之局。
只见主父偃跪在地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平静异常,大声道:“皇上,草民结发游学数十载,囊中羞涩,可草民紧守礼法,从未做过有悖情理之事。梁王知草民,派人访寻,草民对梁王感激,可草民不愿附梁王。草民斗胆,敢问皇上,草民错乎?”
胆子真不小,竟然敢质问景帝,若是景帝发恼,有他的好果子吃。
“主父偃,你好大的胆子!”就在周阳转念头之际,只听景帝怒哼一声,指着主父偃发起了冲天大火:“你牙尖嘴利,竟敢如此与朕说话!朕饶你不得!”
把景帝发怒的样儿看在眼里,周阳暗中好笑,景帝这演技真不错。象主父偃这种寒士,见到皇上,那是激动难已,恨不得一咕脑儿把所有的东西全说出来,主父偃却是不急不躁,见到景帝虽然激动,却没有失仪,能谨守礼法,实足难得。
景帝心里欢喜不已,表面上却是装作怒气勃发,这演技不是一般的绝。
“皇上,草民头可断,血可流,不能有污名节,不得已而问至尊,请皇上恕罪。”主父偃依然平静。
在官场中打滚,若是不爱惜自己的名节,那会成为贪官,主父偃为了名节,不惜问景帝,这说明他爱惜自己的名节,值得信任。其实,梁王派人访寻他,他宁愿挨饿,也不愿投梁王,这本身就是全名节的最好证明。
“嗯!”景帝略一点头,脸色稍缓,招呼周阳坐下,冲主父偃道:“你有何才干,能让梁王访寻于你?”
“草民一布衣寒士,不敢言才干,只有一点愚见。若皇上给草民片刻之暇,草民愿尽言。”主父偃说得很谦逊。
“好吧!朕本要与破虏侯商议军机,就挤点时间,听你如何说。”景帝脸一肃:“说得好,朕不计你顶撞之罪。说得不好,休怪朕无情!”
“谢皇上!”主父偃礼节性的谢一声,略为提高声调:“草民愿向皇上献四策。”
“四策?”景帝浓眉一挑,脸上变色,惊疑的打量起主父偃。
一般情况,能献一策,就足以搏得功名富贵,主父偃一开口就是四策,这弥足惊人了,饶是景帝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也是惊讶不已。
“第一策,名士策。”主父偃开始剖析起来:“皇上为何不招纳名士?皇上不纳,枚乘、庄忌、司马相如之辈,只能转投梁王。他们文章锦绣,其言煌煌,摇唇鼓舌,为梁王游说,梁王贤名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