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朔子听得有些发呆:“申公也来了?他不是不出山吗?”
“不是不出山,是他的时运未到。如今,他的时运来了,他还能坐得住?”老者一笑,接着道:“董仲舒号称儒宗,著有《春秋繁露》;公孙弘少时家贫,只能靠养猪过日子,他却一边养猪一边读书,竟成名士,颇有才气,胸中自有经纬;朱买臣一山中樵夫,却是意志坚定,深晓越事,在这些人中,就他最有意思了。”
小朔子的兴致给提起来了:“他有轶事?”
“他特爱读书,可是,家里贫寒,只能靠贩樵为生。他背着柴禾,一边走,一边读书,朗朗读书声不绝。”老者似乎对天下读书人极为了解:“他的妻子却说他,正事不做,读这些无用之书有甚用。朱买臣就说,他时运未到罢了,等他的时运一到,就会飞黄腾达。他妻子一等二等三等,一等就等了数十年,朱买臣不仅没有飞黄腾达,反倒是家境越来越差。他妻子忍受不了,就离他而去,另嫁他人为妇。”
“这个妇人!”小朔子不住摇头,颇有不满之意。
“这还不算,还有更有趣的事儿呢。”老者接着说轶事:“自从妻子离开后,朱买臣的日子越过越差,连饭都没得吃了。一天,他饿倒在坟头上。这坟头,正是他妻子所嫁男子的祖坟,适逢夫妇二人前来上坟。他妻子可怜他,就把祭祖的肉给他吃了,才救了他一命。”
“趣事!趣事!”小朔子不由得笑了。
“朱买臣的时运到了,他必将一飞冲天!”老者双眼上翻,望着天上的白云,悠悠问道:“小朔子,你真要离我而去,做朱买臣妻那样的人?”
“我……”小朔子给问得愣住了,想了想:“师父,我意已决,请师父见谅。”
“皇上策试,你如何应对?”老者问道。
“这个……”小朔子想了想道:“我十三岁读书,三岁尽得其巧;十五岁习剑,一岁而得剑术之要;十六岁读《诗》《书》,得圣人之意;十九岁学兵法,排兵布阵不在孙吴之下。”
“呵呵!”老者捧着肚子,差点笑翻在地上,问道:“小朔子,你这还是人吗?你那是妖!”
“那不是妖,是我,是我东方朔!”东方朔胸一挺,头一昂,意气风发:“我身长九尺三寸,双目炯炯,齿白如贝。勇猛赛孟贲,快捷赛庆忌,廉若鲍叔,信过尾生……”
孟贲、庆忌,皆是有名的勇士。鲍叔、尾生皆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全不放在眼里,最后还拍着胸脯道:“谁叫我是东方朔!”
老者指着东方朔,笑得气喘,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东方朔却是信心十足:“皇上听了我这话,一定让我做丞相。”
“小朔子,你今年才多大?你才十六岁。你要学兵法,还要再等三年!”老者以东方朔的话讥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