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刘彻紧跟在景帝身后。张辟彊与太子刘彻并肩而来,他身着一袭寻常深衣,大袖飘飘,一股飘然出尘之气,让人不敢轻视。
张辟彊参加了庆功宴,他的身份还没有公开,群臣大是惊讶,这个布衣是何等样人,竟然为景帝如此礼遇。可是,张辟彊气度非凡,迥异常人,群臣也不敢小视。
“参见皇上!”
群臣见礼,声音洪亮,好象洪钟大吕在轰鸣一般。
这不过是例行礼节,景帝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以前根本就不在意,今天却是听得很是享受,眯起了眼睛,微微点头:“你们的底气是不是很足呀?”
群臣不明景帝话中之意,不知如何回答,不由得愣住了。
只听景帝接着往下说道:“朕的底气也很足!朕做皇帝多年,在这里,无数次接受过你们的朝见,可是,就没有今儿这般的底气!在那时,匈奴横行,一提起匈奴,你们张口闭口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骑射了得,来去如风,今日在东,明日在西,即使大汉壮如牛,也是没用,无法与匈奴这个影子作战。”
群臣中,有不少人以前就是持这种观点的,不由得低下了头颅,一脸的羞愧之色。
匈奴如影子,即使汉朝壮如牛,也无法与匈奴作战,这是许昌的论调,今天给景帝引用,他是恨不得马上开溜。
“时至今日,你们还有谁敢再说匈奴不可战胜?”景帝的声音陡然转高,右手重重挥下,虎目中精光四射。
从数年前,到眼下,短短数年时间,匈奴两次大败于汉朝。数年前那一战,汉朝虽然取得了胜利,却是胜得极为艰难,周阳为那一战绞尽了脑汁,说匈奴强横,还靠谱。而刚刚过去的一战,汉军压着匈奴打,打得匈奴毫无还手之力,匈奴仍是那个匈奴,却是强横不复存在了。并非匈奴变弱了,相反,匈奴推行汉朝兵法,变得更强了,可是,他们取得的进步,和汉军比起来,微不足道,汉军已经强横到了令匈奴仰视的地步。
在如此情形下,匈奴已经成了弱者,谁敢说匈奴不可战胜?
李广、程不识他们这些武将,昂起了头颅,挺起了胸膛,自豪之极,那是他们用性命拼搏出来的!
景帝的目光停在许昌、庄青翟身上,问道:“许昌,庄青翟,你二人以前一提起匈奴,畏之如虎,如今,你二人有何感慨?”
二人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终于明白,景帝特旨要他二人上朝的用意所在。他二人原本以为景帝要重新启用他们,不敢奢望做丞相,做上九卿高位不是问题。他们错了,景帝是要他们做“反面教材”。
“皇上,皇上……”二人嘴巴张了半天,除了这两个字以外,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说吧,朕听着呢。”景帝微微颔首,眼睛一眯一眯的,甚是享受:“以前,朕在这里,无数次听过你二人为匈奴壮胆。此时此刻,朕仍是想听听你们如何为匈奴壮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