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次来长安,全然不同,那是出山,要为击破匈奴再次披挂上阵,尽心尽力,这心境完全不同的。
周阳很是理解他的心情,劝慰几句,带领墨家弟子入城。来到未央宫,刘彻吩咐下去,兵士带领墨家弟子前去歇息。周阳,刘彻、晁错、剧孟四人进了未央宫,直奔猗兰殿,前去见景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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猗兰殿,景帝躺在软榻上,睡得正沉,鼻息微微。景帝面容憔悴,一脸的蜡黄之色,自从献俘之仪后,景帝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很是嗜睡。
王皇后坐在软榻上,伸出白玉的素手,为景帝整理凌乱的发丝,一脸的怜惜之色。景帝之于她,既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更是有情有义的丈夫,景帝气色如此不佳,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心里焦急着呢。
“哎!”王皇后轻叹一口气。
“先生!先生!”睡梦中的景帝突然尖叫起来,急惶惶的,好象梦厣了似的。
“皇上,皇上!”王皇后轻声唤道。
“先生,先生,你别走,别走!”景帝猛的坐起,双臂对空环抱,好象在搂抱亲人似的。
“皇上,你怎么了?”王皇后吓了一大跳,急惶惶的道:“快,传仓公。”
“呼!”景帝长舒一口气,睁开眼,道:“不要叫仓公。”
“皇上,你醒了。”王皇后忙着给景帝披上袍子:“皇上,你可吓死臣妾了。”
“皇后,没事了。朕只是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先生。”景帝脸色一惨,长叹一口气道:“昔年,朕怎么就做错这事了呢?朕是天子,完全可以斥责刘濞,何必要唱一出腰斩先生于市?”
王皇后自然是知道,景帝又想起了晁错。晁错于景帝是老师,是臣子,更是亲人,是景帝最为依恋的人。文帝虽是景帝的生父,可是,文帝国事缠身,景帝与文帝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比起与晁错相处的时间,少得太多了。对晁错的依恋,是发自内心的。
昔年之事,虽然是逼于大势,不得不为。可是,景帝每每思之,总是于心难安。晁错,多么能干的一个臣子,竟然不能位列朝堂之上,景帝扪心自问,只要他当时强硬那么一点,晁错就不会离开他。
“皇上,过去的事……”王皇后的话才说了一半,只见景帝的眼睛瞪得滚圆,死盯着门口。紧接着,景帝揉揉眼睛,眼睛瞪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