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羊肉上的香味却是掩盖不住的。匈奴别的可能不熟悉,羊肉的香味一嗅便知,就是埋在土里也能闻出来。
这一闻出来,可就不得了。匈奴手忙脚乱的抢在手里,就朝嘴边送去,恨不得立时吞下去。然而,就在此时,却有人大叫大吼起来:“不准吃!不准吃!”
这一叫,还真是管用,那些抢着羊肉的本部精锐不由得停了下,努力克制自己。一双眼睛死盯着羊肉,紧咬着嘴唇,生怕一个没有咬牢实,忍不住一口把羊肉吞了下去。
周阳他们站在城头上,看得真切,周阳不由得大是点头,赞道:“本部精锐,不愧是匈奴最精锐的军队,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还忍得住!”
“哎呀!”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他们看在眼里,恨在心头,狠狠一握拳,气愤不已的骂起来:“可恶的匈奴,他们竟然不上当!可惜了!可惜了!”
众将都是这心思,周阳却是不以为意,摇头道:“眼下惋惜,还太早,得等等看!”
“大帅,这还能等么?这可是单于的精锐呀!本部精锐,名不虚传呀!”李广他们既是愤恨,又是佩服。尽匈奴可恨,是汉朝的死敌,可是,作为统兵之人,李广他们深知,当一支军队落到眼下这地步,还能保持如此克制之力,无论如何赞誉,都不为过了!
“人,只要长了一张嘴,就要吃!就要喝!我就不信,他们还真能抵挡得住!”周阳很有信心的道:“在眼下这时节,若匈奴还能抵挡得住引诱,那就不是人了,是神了!”
“也是这个理!”李广他们大是赞成,不住点头道:“不要说匈奴,就是我们,遇到这种情形,也是想吃!一开始不吃,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吃下去了!”
另一边,军臣单于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不由得心气陡长,眉飞色舞,粗黑的眉毛根根向上翻,笑呵呵的道:“本单于花了这么多的心血,值了!只要本部精锐还听从本单于的号令,大匈奴仍是有希望!”
“是呀!”伊稚斜欣慰无已,脸上泛着红光,得意的点评起来:“一支军队,落在眼下这地步,还能保持如此军纪,还如此克制,那是非常了不起!就是周阳,也未必能做到!”
“不要说周阳,就是汉人历史上那些名将名帅,诸如孙吴、商鞅、白起、韩彭之流,他们也是做不到!大单于,英明!”中行说尖细的声音中充满着欢喜,大拍军臣单于的马屁。
中行说虽是拍军臣单于马屁,所言并非无理。任何军队,处此之情,都值得赞誉了。
军臣单于听在耳里,喜在心头,这是他这段时间听到的最好话语,这是他这段时间见到的最让他欣慰之事,心情大好,仿佛打了一个大胜仗似的。
然而,就在他欢喜无已之际,只听一片惋惜声响起:“哎!他们,他们……”这些话出自一众大臣之口,个个一脸的惋惜,还有颓废。
军臣单于定睛一瞧,脸上的喜悦刹那不见,代之而起的是失望、无奈,一双原本明亮的眼睛一下子变成了死灰之色,暗淡无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