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里的灯光,熄灭了。
已快到子时,屋外格外寂静,郑言庆跪坐在书案后,面前铺着一张染黄纸,嘴里咬着笔头,呆呆的发愣。
大话已说出口了,但是当郑言庆坐下来,准备写三国的时候,却发现脑袋瓜子里一片空白。一下子,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枯坐于案旁,久久也无法落笔。
这《三国》,又该怎么写呢?
没错,他的确是熟读《演义》,其中许多经典的故事,都已经牢牢的刻印在脑海中。但一部三国演义,又岂是那么容易抄写的吗?莫说各种故事的顺序,就是那出场的人物,就足以让人头昏脑胀。真实的、编造的;出场的,隐藏于其中的……林林总总,一部三国演义,差不多有一千多个人物,郑言庆怎能记得清楚?
还有,《三国》开篇,那一曲西江月,堪称千古绝唱,是点睛之笔。
写,还是不写?
写的话,词这种文体,如今并不兴盛,弄不好会被人诟病;不写?那似乎又会少了许多韵味。
再加上三国演义中,那些文白参杂的对话,言庆也记不清楚。
一部三国,有历史,有诗章,有军事……
等等如是,让郑言庆开始头疼了!
该怎么办呢?
莫非向颜师古低头吗?
大话已经出口,即便颜师古同意,只怕也会看轻了自己。连带着,会让郑仁基也看轻了他祖孙二人。所以,郑言庆不能后退!既然不能后退,那就只有冲上去。
想到这里,郑言庆长身站起来,迈步走出书房。
空落落的院子里,并没有什么摆设。一株百年老松生在屋后,如华盖般遮掩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