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您难道不觉得,您对奉节太过残忍了吗?”
郑言庆突然开口,令窦轨一怔,驻足向郑言庆看去,“半缘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知不知道,奉节很想您,也很依赖您?”
“这个,我当然知道。男儿大丈夫,整日里畏首畏尾,实在不成体统。他就是对我太依赖了,以至于成了现在的性子。不过这两年好了些,至少能把话说明白。”
窦轨满口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令言庆有些反感。
“伯父,奉节年纪不大,从小不在您身边,他依赖您什么了?他只是想和在一起,得到一些您的关怀。请恕小子无礼,我觉得您对奉节有些过分,他长这么大,您和他单独相处过多久?他希望爹爹能亲手教他武艺,手把手的教他认字……
可是没有,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关怀。
我不知道您是怎么和他相处的,但我能看得出,他想您,可是又害怕您。您知不知道,在学舍的时候,他甚至没有一个朋友,被人欺负的时候,也总想着,不给你招惹麻烦。奉节是一个很聪明的家伙,可是在您面前,他却活得很委屈。”
窦轨愕然看着郑言庆,面颊剧烈的抽搐着。
郑言庆说:“伯父,您知道刚才我来的时候,奉节和我说什么吗?他说他想和您一起去资阳,可是您不同意。您知不知道,他那时候是什么表情吗?失落,失望……伯父啊,您身为朝廷官员,一心为公这没错,可是您不该这么对待奉节。
我听说: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一家尚且不靖,又有什么资格,谈论治理国家?您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关心,凭什么让人去相信,你会关心天下人呢?”
言庆这一席话,是句句诛心,只说得窦轨脸红一阵,白一阵。
有心想要斥责郑言庆,但见言庆一脸庄重,白衣飘飘,似有无限威严生出,令窦轨到了嘴边的话,硬是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我……”
窦轨刚要开口,却见从假山后走出来一人。他轻轻抚掌,面带微笑,脸上白眉耸动。
“半缘君三年不作一文,然则言语更见犀利,足以说明,这三年来,半缘君未曾落下功课啊!”
“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