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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可惜的是,他与方以智终究是道不相同,除非大变故,否则方以智是朱家皇朝的忠臣,当他与朱家皇朝出现矛盾的时候,必然要做自古以来某些人总喜欢大义凛然说的事情:大义灭亲。

大义灭亲并无错处,错的是义,如今人认为的大义,未必就是真正的大义。

至少,为一家一姓复仇而将外虏引入中原,就绝对不是什么大义!

“此时之人,虽然已经家国观念,但这种观念尚不成熟,特别是在普通民众身上,他们将外族入侵也只当成普通的改朝换代。”

心中想着这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俞国振向方以智拱手:“密之兄长高义,小弟愧受了。”

“我只是听得传闻,事情因果还不清楚,国振,能不能说与我听听?”

俞国振将事情经过约摸说过之后,方以智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复杂。方以智觉得,自己结识的这位友人,每见一次,都会给自己完全不同的感觉。

初见时是博学与深刻,天文地理飞禽走兽机械物理,似乎只要杂学,他没有不知道的,便是儒家经义,他虽然并不熟悉,却也常有一针见血的妙语。再见时是多谋与胆略,击捕王好贤一役俞国振狡计层出,以身为饵和将王好贤转送出去,都是他谋略的展露。

可这一次,方以智觉得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俞国振了,胆大妄为?年少轻狂?无法无天?

虽然俞国振没有明说,方以智还是判断出,无为州的捕头麻夜叔、州判闻全维,都是被俞国振一步步引入陷阱之中,最后丧了性命。

“国振……你……”良久之后,方以智长叹了一声。

他确实有意将族妹方子仪许与俞国振,但现在他又有些犹豫了,俞国振展示出的这一面,实在让他有些后怕。

孙临是个不省心的,可现在看来,俞国振有的时候比孙临更不省心。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伤之人,自有取死之道。”俞国振道。

“若你不杀那范、王二家的代表,就不会惹来后边的麻烦了。”

“哈哈,密之兄口是心非了,只要我卖出种珠之术得了那些银钱,那么后来的事情就难以避免了。”俞国振不以为然:“那位州判在无为的绰号是闻钱味,可想而知,即使无范王之事,他也会另寻借口。”

“国振,这事终究是你错了。”方以智眉头一凝:“国有国法,若是你能倚仗自己足智多谋,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