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舐之,既然州判说无事,那就无事吧……老夫在任时日无多,将此事……留待后任来办吧口……”
江中流心里一阵烦躁,若不是自己东翁任期无多,自己也用不着这么激动了。
在此事之上,他是有私心的,袁国衡大体上还是个好官,江中流受之延请,给他当了几年的幕僚师爷,但袁国衡的官运不佳,都是在穷乡僻攘里任职,连累得江中流也没有弄得几个花销。如今眼见袁国衡身体要垮了,请辞之后,即使他给继任的知州一封荐书,自己也未必能受留用!
那样的话,囊中空空,如何回乡见人!
这是江中流最为苦闷之处,辛辛苦苦背井离乡,不就是为了些银钱么!偏偏来的那姓俞小辈不长眼,到了钦州不来拜望知州,却是去拍州判的马屁口自国朝以来,知州与州判的关系,就没有几个相处得好的,而且在知州重病期间,江中流一直代他处理公务,更是将州判当贼来防。
所以,俞国振没有来给他送礼,那便是大错!
“东翁虽然请辞,可是这边僻之处的穷山恶水,朝中大佬一时之间哪能记得住!”江中流又道:“若是拖延下去,真出了事……”
“舐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官倦了,先去歇息,那件事情,你就别节外生枝了……”
“可是……”江中流还欲劝说,可看到袁国衡一脸的倦意,只能将到嘴的说辞咽了回来他退出了江中流的屋子,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眼中却闪过狠厉之色。
“这些流官知道什么,你不动,自有人会动,好大一块肥肉,我稍稍挑唆,那些胥吏还有不扑上去的?至于州判,他任期将至,也管不得那许多了!”
第三卷 一三三、鼠吏犬差闻虎啸
黄顺回头又望了一眼,惊魂未定地催促道:“快此,再快些!”
“黄老爷莫非是被老虎追着了,这般子急法。再快,咱们这船可就翻了!”
船夫颇有些嫉妒地看着这个家伙,以前这家伙也是个破落户儿,可现在不同了,如今自己竟然要称他为“老爷”了。
黄顺不耐烦地翻了他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当新襄寨终于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总算缓了口气,回头又望了望,没有见到有可疑的船只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