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为何会这般模样?”俞大海带着荀世禄迎上来,满脸都是惊讶之色。
这惊讶不是装出来的,他确实觉得很奇怪,原本以为张大疤拉就算败,也总能逃回一半人左右,可现在看来,他败得竟然只剩二十余人了!
那位俞公子,当真是妖孽,有鬼神莫测之机!
发现陈大疤拉与陈赋都惨败,刘香老手下第一人的李虎三也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俞大海对俞国振已经从敬畏上升到崇拜了,他此时竟然有些庆幸,自己好在投靠了俞国振,否则的话,想必那狼狈不堪的众人当中,必然有自己一个,甚至有可能已经在大战中失去了性命!
张大疤拉一把抓着俞大海的胳膊:“大海,我悔不曾听你的啊两千兄弟,竟然……竟然就这般全部葬送了!”
他一边说一边嚎淘大乱,一半是真为自己的失利而痛心疾首,另一半,则是想到如今最流行的话本评书中说的,刘皇叔败走长坂坡之事。
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能靠着号啕大哭来拉拢人心。
俞大海被他拉着,神情也有些凄楚:“新襄寨早有准备,就算是你听了我的,只怕也是灰头土脸……”说话之间,荀世禄与他的几个老兄弟悄悄将张赋围了起来,张赋虽然不像李虎三那般威名赫赫,但是身手也是相当出众,俞大海自付自己在他手下未必能讨得好,自然又要再一次重施故伎了。
张赋也是神情惨淡,他带了五百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兄弟,结果也只余身边三四个人在此。他被张大疤拉哭得心中发揪,上前正要说话,猛然间荀世禄的短刀刺入了他的心口,他完全愕然,连闪都没有闪。
“莫非他们还在怪罪我们算计张大疤拉,可径此败后,我们两家就是一伙了”这是他脑子里最后的念头,因此他将这笔账算在了张大疤拉的身上,眼里死死盯着张大疤拉口中咯咯两声,便萎顿跪倒在地。
张大疤拉也被这一幕弄蒙了,他同样以为俞大海是对刘香老不满,因此叫道:“错了错了咱们与香老是一伙……”“没错没错。”俞大海这个时候却一把将他从他的亲信那边揪了过来,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与刘香老是一伙的我却与新襄寨是一伙的!”
“啊?”俞大海这话,像是平地一声雷响,震得张大疤拉头昏眼花,他原本大泻特泻就伤了元气,海风吹蚀下更是身体大败,如今骤生此变,他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直接昏了过去。
跟他来的还有二十多个手下,也被这接二连三的变化弄呆住了,不等他们回过神来俞大海冷笑道:“你们都瞧见了张大疤拉在我手里,张赋已经被荀兄弟杀了。我们奉新襄寨俞公子之命,在等恭候多时,如今龙门岛在我手中你们逃无可逃,还不弃刃投降?”
他这番话说得极大胆就是欺跟着张大疤拉来的那二十多位手下弄不清情形。那些人见他们骤起发难,必然以为在岛上的两百余人全是他们的同伙,他们只有二十人,如今又上了岛,想要回船上都不可能,那么他们只有两个选择,拼命或者投降。
人都有趋利避恶之心,俞大海几乎气都不喘地又道:“我们早就成了俞公子手下,俞公子豪气远近闻名,你们都知道他出手阔绰,而且俞公子也有心在海上做一番事业,只是如今手头没有可用的人物,若是大伙降了俞公子,别的不敢说,吃香的喝辣的,还给钱给你们讨好人家的女儿为妻,生个胖小子传宗结代!”
“正是正是,咱们在海上飘的,便是上岸,也要担心官府缉拿,俞公子在官府里有天大的面子,就连钦州知州和廉州防海大使都听他的,降了俞公子,咱们过往的事情一概不纠,今后想上岸就上岸,老了也有个容身之所!”荀世禄也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