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他家子弟,不少在老爷帐下,结果折于庐州,他心中……呃,甚是不喜,故此将其余子弟都唤了回去。”
“能为国捐躯,原是他徐家光耀门楣之事,况且我不都为之请功了么?”史可法愣了愣:“他究竟是何意,你直说了吧。”
“他要南迁了,说是、说是对老爷能守住安庐实在是不放心,故此远迁他乡,以避战祸。”
史可法霍然站起,面上一阵抽抽,好一会儿,才颓然坐下。
那封信他也不想看了,他现在明白,为何原本与他关系和睦的诸多富贵人家,如今对他的态度明显变得敷衍起来,他原先以为他们只是小气,现在看来,他们不仅是舍不得钱粮,更是对他史可法缺乏信任,不相信他能够在安庐巡抚上做出事业来。
不过史可法至少在性子坚毅上,还有可取之处,仅仅是颓然片刻,他便又坐直身躯,双眼中闪闪发光。
“我亲自去挨家拜访,我就不信,没了他俞国振,我就处置不好这灾民安置事宜!”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幕僚们:“诸位助我!”
“愿为老爷效死力!”众人都是起身拱手,口中应承道。
倒是有一股悲壮在这巡抚衙门里流淌,章篪嘴巴动了动,最终却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只有悲壮有何用,到现在为止,史可法还没有提出任何一条应对目前危局的方法,有的只有去乞求去求援,从这一点上说,他与那些知州知县们,没有任何区别。
莫非这位史公的才具,最多就是一个知州知县?
撇过这个念头,章篪正想向史可法提点建议,就在这时,听得有人禀报道:“史参议,一个自称郑芝凤者求见!”
第四卷 二三九、云帆向南飞(四)
“哈哈哈哈哈!”
方才还一脸悲壮神情,颇有背水一战模样的史可法,在短暂的一愣之后,抚掌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