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此事还需慎重!”听得他这个命令,顿时有人出来进谏:“两年之前,阮家犬子就曾密信大王,约定放炮为号,开城引我军南下,结果却是作伪,如今故伎重施,或者是阮福源之策!”
“阮福源怕是没有精力定这样的计策了,他快死了。”郑梉淡淡地道:“这是一个机会,哪怕知道这有可能是假的,我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大王,只要我们上应天意,下安黎庶,何愁没有击破阮氏逆贼的机会?”那人还坚持劝谏:“况且,此次竟然是明人为阮家犬子传信,大王,阮氏只是藓芥之患,明人才是心腹之疾啊!”
郑梉瞳孔猛然一缩。
这话说到他心底去了,明国与安南的关系,可谓是错综复杂,若自秦赵陀时说起,可以说安南“自古以来就是华夏领土”。
但华夏对安南的控制,因为气候、疾病的关系,从来没有安稳过。
而安南对于华夏富庶的贪婪,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顿了一下之后,郑梉冷笑起来。
“本王自然知道,这些明人在其中穿插是不怀好意,但那又如何。便是明国最盛之时,他们进入大越,最终还不是被本朝太祖驱走?气候水土,便是我大越对付明国的最佳武器。天时在我,明国就是再有狡计,又能如何?”
说到这,郑梉猛然挥手:“如今明国正值内忧外患,这正是我统一大越之时机,若是拖延下去,明国缓过气来,如何会允许我一统大越?”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纷纷点头,明国并不乐于见到一个统一的安南出现,因此即连走投无路的高平莫氏,明国也将之保住,哪怕莫氏屡屡骚扰明国边境,也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容忍。
郑梉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明国如今正值虚弱之时,他若能统一大越,那么集举国之力,也有十万左右兵马,或许还可以从明国身上挖下一块肥肉来。
只不过这个念头太过吓人,对于被明国的实力压制了几百年的安南人来说,想一想都极可怕,因此他将之藏在内心之中。
福安府。
“咳咳……”
被安南人称为“佛主”的阮福源剧烈地咳嗽着,当咳嗽平息之后,他长长叹了口气。
他今年已经是七十二岁,年过古稀,在安南人中,这个寿命算是长寿的。但他觉得,自己还没有活够,至少,应该再活几十年,最好能耗死北边的郑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