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此时的女子,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什么自由恋爱!至于男女平等……难度这么大的事情,俞国振还是准备留给后人去努力。
“那是自然的,咱们明人男子,个个踏实勤垦,公子待下又宽厚,才这么点功夫,他们中不少人手中都有了些铜钱,在咱们新襄不值几个钱的玻璃珠花子,拿到这里便可拐走一个黄花闺女!”胡静水说到这,也有些唏嘘:“不过,公子,这安南的女子和男人,简直就不是一个种,她们可吃苦耐劳得多!”
俞国振最初认为烧玻璃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但结果他的炼钢技艺早就成功了,而烧玻璃直到现在也只是烧出一些不是很透明的玻璃,需要进一步改进配方和工艺。这些玻璃用来制镜子是不成,但做珠花、窗玻璃和装饰品,倒是没有问题。
“唔,既是如此,那自然是好事……咱们还得再订一条规矩,安这些嫁入的安南女子之心。这样吧,嫁与咱们明人的安南女子嫡亲,也就是她的父母兄弟,也可以有一户佃租咱们的田地,所纳地租,与明人相当,自然,须得将他们打乱,杂入会安城中居住,不可使之聚居。”
俞国振心念一转,此时安南人并无太多家国意识,既然只有百余位,那么最多就是百余户,在多达五千、并且越来越多的明人当中,掀不起多少浪来。相反,这种迎娶的方式,能加快对他们的同化。
“是,职下记得此事了。”
“另外,既是新人成亲,我也不能不表示,每对夫妻送酒一斤,肉五斤,鱼五斤,再送花布两匹。以后成亲者,也都循此例。”
这些东西,并不怎么珍贵,但能表达新襄的关爱这意,些许小利,能算得了什么。旁边的胡静水却拍了拍脑袋:“此事乃是职下疏忽,原该是职下向公子建议的。”
俞国振一笑,胡静水是个合适的大管家,但商人的精明也让他多少有些小气,这一点,他就要向那个倭人长宗我部学习了。
“倭人如今如何?”
“秦馆长倒是霹雳手段,上次杀了十一人之后,倭人现在都老实了,再无欺行霸市之举,也无佩刀上街者。”
会安在俞国振的定位中,一是粮食基地,二是南下跳板,三是商贸中心。会安的商贸,其中至少有一半是针对倭国,因此,驱逐杀尽会安的倭人,是完全不现实的事情。俞国振便实行以倭治倭的策略,在倭人居住的日本町建倭人会馆,任命长宗我部亲盛为馆长,而长宗我部亲盛这时也算了解一点俞国振的心思,将自己的姓改为华姓“秦”,故此胡静水称他为秦馆长。
“秦亲盛做事嘛,倒是极认真的,也很有气魄。”俞国振淡淡地道:“不过,还是盯紧他一些。”
胡静水看了俞国振一眼,然后肃容应是。
他是有些不明白,俞国振对诸国人都算宽和,华人与诸国人的婚姻,他也从不干涉,但为什么会对倭人,似乎有些另眼相看的味道。
不过想到传闻中,俞国振乃是抗倭名将俞龙俞大猷的同族,胡静水又释然,当初俞氏族人,不知多少战死在抗倭战场上,对倭人心怀不满,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