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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滁州的情形,流寇的情形,却没有问你那俞小儿的情形,你只说滁州情形就是!”不耐烦的祖宽喝道。

“祖总兵必怒,又问君滁州情形,君可将城中应对贼寇有方说出……”

余一元想到俞国振所言,心中除了叹服还是叹服。

他也听说过,祖总兵与俞国振似乎有些不睦,与俞国振对人心的深刻了解来看,这位祖总兵虽是位高权重,却根本是在别的手掌之中跳舞。

他将滁州坚守之事又说了一遍,这些都是事实,根本不是虚言诳语,听出滁州守城尚有余力,祖宽心里更像是一只猫在挠。

他知道这是机会,贼人困于坚城之下,外有袭扰,若是再施加点压力,那么贼人必溃。等贼人溃逃后,剩余的事情就简单了,无非是追着屁股后面进行收割。

“说贼人的情形,你既然闯破贼众到了滁州城下,应当深知贼人虚实才是!”

祖宽第三次催促道,这依然在俞国振的预料之中,余一元这才开始讲贼人连营数十里,指挥混乱,只是为俞国振所迫,才不得不收缩兵力,但彼此之间冲突不断。

“小人来时,观看贼人情形,闯贼似乎极为急迫,大约也是知道小人带来的消息,晓得卢总理与祖总兵离之不远,急着要攻下滁州城,踞险而守。小人看到他们准备极多的柴草,猜想可能是要点火夜战。”余一元最后道。

“点火夜战?”祖宽自言自语了一句,原本歪着的身体坐正起来:“此言当真?”

“小人瞎猜的,不过贼人为俞幼虎所扰,戒备森严,若是祖总兵想要夜袭,只怕很难得全功。”

“夜袭?”祖宽嘿嘿笑了起来,火把照射下,他的笑容很狰狞:“俞国振算什么东西,他夜袭不成,我祖某岂有夜袭不成的道理?你既然来了,就辛苦一些,立刻回去禀报卢总理,军情紧急,机不可失,我这就出兵去解滁州之围!”

余一元只是一个校卫,哪里敢劝,而且他腰间带缠着俞国振送的黄金,也不可能去劝!顿时之间,祖宽营中便已经号角四起,等余一元骑马再去给卢像升送信之时,祖宽营中已经能听到号令之声了。

铁甲相撞的声音,喝斥叫骂的声音,还有豪迈的笑声,全都涌入余一元耳中。

关宁军乃此时大明第一战兵,反应的效率还是相当出色的,没有多久,三千关宁军一人双马,便开始向滁州进发。

余一元此时在远方回头,让他震惊的,却不是关宁军的反应速度,而是俞国振对这一切的把握。祖宽的全部反应,都在俞国振的意料之中,这让余一元在觉得恐怖之余,也暗暗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