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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当初宋献策欲鼓歌打动他时惺惺作态不同,这道人举手投足泰然自然,深得自然之趣味。

故此他笑吟吟背手而立,只等那道士近到前来。

道士到他身前之后,稽首行礼:“二位相公,贫道有礼了。”

“道人欲入白玉京,为何弃鹤骑熊罘?”俞国振颔首示意,然后笑着问道。

“实是修行不足,身躯颇重,鹤不能承也。”骑熊道士一本正经地道:“而此熊灵性未开,不足以登白玉京,特来求星槎一乘。”

俞国振哑然失笑:“原来道士是来打秋风的。”

这道人看来也是要去钦州,只是蓬莱号收费高昂,除了被新襄邀请的人或者那些往来贩运想要省事和安全的商贾,一般就只有家境殷实的读书人才能乘得起。这道士虽然拾掇得整洁,却算不得富贵,自然只有乞求相助了。

上下打量着道人,俞国振心中一动:“不知道人如何称呼?”

“贫道盗泉子,俗名张应宸。”

这道人的道号倒是有趣,而且盗泉子与癸泉子,一字之差罢了,俞国振心中隐隐生出的念头就更加清楚了。

对于宗教,俞国振的态度是很坚决的,适当的宗教,既有助于人情安稳,也有助于社会的多元化,只是那种排外和宣扬末日的一神教,才受到他的严厉打压。随着新襄人口的众多,各地的宗教和迷信都出现,不过产自本土的道教始终保持着强势,这与老君观里癸泉子的作用是分不开的。

可对癸泉子,俞国振有更多的期待,比如说,在医学、化学和生物学领域,癸泉子这老道都展露出极痴迷的专研精神,并且取得了不少成果。这种情形下,单纯将老道视为一个宗教人士,未免浪费人才,既是如此,一个可靠的宗教界人士,来管理宗教,最重要的是,形成对抗一神邪教体系衍生出的各种文华的华夏文化先锋,为百年大计做好基础,这是必须的。

这个道士道号盗泉子,倒与癸泉子有些相似,也不知二人有没有关系。

“道人饭否?”

“尚未。”

此时大约是巳时三刻有余,快到午时,俞国振便邀盗泉子吃饭。俞国振生活俭朴,若是方子仪或者柳如是、小莲跟着,怕她们受着委屈,可能会随行带着厨子,但他自己则是与虎卫同吃同食。要招待客人,自然不能这样简陋,于是便在岸上寻了一处酒家,见一头大狗熊闯了进来,酒家里顿时乱成一团,还是随行的虎卫付了账,酒家店主才胆战心惊地远远招呼:“客官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