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国振此语一出,顿时施福大惊失色!
郑家与欧洲人既有合作,也有斗争,双方关系极为复杂,但大体来看,郑家此时对欧洲人还是颇为敬畏的。他们当然不敢主动去挑战荷兰人,西班牙人他们也极忌惮,倒是葡萄牙人,他们不太在乎。
“这如何……”
施福话才说出一半,然后,他便看到俞国振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最近我听到传闻,荷兰人正在巴达维亚集结部队,准备攻打会安,而倭国的德川幕府图谋不轨,意欲攻取耽罗,据说郑家与倭国德川幕府、荷兰人都有极为亲密的往来,不知道郑家是否听到这方面的消息?这一北一南,一东洋一西洋,如何都赶在这个时候要对我们新襄动手,其中纯是巧合,还是有人在穿针引线,请施将军教我!”
此语一出,施福脸色煞白,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但他仍然觉得喉咙发干。
俞国振说的事情,他都知道,而且他甚至明白,这背后,确实与郑家有着某种联系。
荷兰人占据了台湾南部,一直希望扩大对中国的侵略权益,郑家与他们既有竞争也有合作,现在是合作多过竞争。倭国则是郑家起家之所,大明前往倭国的航线,每年要给郑家带来百万两以上的利益,让郑家可以养得起一支庞大的舰队。故此,在如今他们三家之间,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而面对新襄越来越大的海上压力,同时也是面对新襄越来越充裕的财富,他们三家都有联手夺取之心!
甚至有一份密约:德川幕府夺取耽罗岛和南部朝鲜,平定岛原天草四郎时贞的叛乱,荷兰人得到新杭与会安,而郑家获取新襄和俞国振的造船工坊。
只不过此事尚在筹划之中。无论哪一方,都还没有下最后决心,但是,俞国振此时却将他们的秘谋揭穿!
“南……南海伯,绝无此事,绝无此事!”短暂的惊惶之后,施福大声道:“不可能的。我们郑家与南海伯如此……如此……”
“那么说,我听到的是别人造谣?”俞国振打断了他。
“定然是!”
“但愿如此。”俞国振起身道:“既然郑家不是与番人勾结为难我新襄,那么想来也不会阻止我收拾想要对付我的番人了?”
“不。不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