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迥雪当然知道孟天楚为什么要给自己讲解这些,聚精会神听着,用心默默记着。
飞燕站在慕容迥雪身后,凑着脑袋也瞧着,听不懂的地方还不时问两句。慕容迥雪生性腼腆,不像飞燕那么活泼跳脱,不好意思多问,所以飞燕问的,往往也是她也没听懂的。
就这样,孟天楚边画边写边讲解,大半个时辰下来,将人体大致结构和主要器脏、组织名称和功能都粗略讲解了一遍,图画也画了一叠。
慕容迥雪和飞燕在听孟天楚讲解人体结构的时候,夏凤仪在一边做着女红,听她们说话,开始还微笑着象听故事一般,可到了后来,听孟天楚对人体结构的解说如数家珍,脸上慢慢显出惊诧和敬佩的神情。
知识的力量是无穷的,这种力量不仅在于知识运用产生的效益,也在于知识本身给人的一种震憾和敬畏。夏凤仪对滔滔不绝谈论四书五经的书呆子看得多了,但人体解剖、刑案侦破方面的才学,她只有从孟天楚这里才第一次看到和听到,不由自主被孟天楚的博学所折服,眼神充满了敬仰,还夹杂着一丝不经意的柔情,可惜孟天楚只顾说得高兴,没有注意到。
孟天楚讲解完了之后,已经到了中午了。以往中午歇息的一个来时辰,慕容迥雪都是要回去做饭照顾家人的,她家里上面一个老奶奶一个瘫痪老母一个已经几乎失明的老爹,下面两个几岁的小弟弟,全家都靠慕容迥雪一个人支撑着,她不回去做饭,家里人可就都没吃的。
但今天情况特殊,马上就要进行尸体解剖,慕容迥雪还要利用这点时间尽可能记住刚才孟天楚教授的内容,夏凤仪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已经吩咐厨房多做几个人的饭菜,叫了看门的老妈子韩氏给慕容迥雪家里送去了。
慕容迥雪很是感激,匆匆吃完饭,便躲进了书房看孟天楚画的那一大叠人体结构图。
刚吃完饭,工房司吏阮家立便带着两个工匠推着一架木轮椅来到了内衙孟天楚的小院。
昨晚上阮家立曾经来探望过孟天楚,眼见他,虽然脑袋上还缠着几条绷带,样子有些滑稽,但精神明显比昨晚上好多了,忙上前陪笑道:“师爷,轮椅已经做好了,您看合不合心?”
孟天楚瞧了一眼,眉头皱了皱,这轮椅木料倒都是好木料,只是用木头做的,当然比较笨重,比现代社会钢架结构电镀的轮椅那不知道差了多少倍了,而且这县衙的工房里的工匠,水平也就马马虎虎,不过能在短短一上午的时间把轮椅做好,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阮家立当工房司吏多年,干这一行最善于察言观色,眼见孟天楚皱眉,慌忙陪着笑脸道:“师爷,嘿嘿,这时间短了点,赶工,难免做工欠精细,加上知县大老爷说您下午就要用,所以也不敢上漆,如果时间多一点又上漆的话,再看上去就不一样了。”
孟天楚点点头:“没关系,你们辛苦了。我只是受了点伤,又不是瘫痪了,这也就是一个临时的代步工具,用不着弄得那么好。等过两天我身体康复,也就用不着这轮椅了。”转头对飞燕道:“你搀扶我坐一下,感觉感觉。”
飞燕急忙上前搀扶,那两个工匠一个帮忙搀扶,一个将轮椅推到床边固定住,孟天楚在飞燕和另外一名工匠搀扶下,艰难下了床,坐在了轮椅上。
飞燕在后面推着轮椅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嗯,还不错,挺结实,就是这吱吱扭扭的声音响着让人有些不舒服,另外,由于那时候还没有橡胶,这车轮是用厚绵垫子套上的,滚动时还是有些颠簸。
这都是孟天楚这个现代来的人的认识,在飞燕看来,这轮椅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就连夏凤仪这个见多识广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是点头赞赏,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作出这么精细的轮椅,已经让她感到惊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