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少傅,切莫动怒,请留步。”虽然恼怒儿子的缺乏城府,但为了儿子的前途着想,老四郡主还是厚着脸皮拉住贾妙,魏峻则拉住贾老贼,魏峻抱歉道:“贾少傅,信王爷年轻不懂事,做事冒昧,请少傅切莫动怒。”老四郡主则拉着贾妙的小手说道:“贾少傅,说句不中听的话,你的反应太过了。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信王未娶,贾小姐未嫁,两家又门当户对,什么都有可能,贾少傅为什么要气成这样呢?”
“老夫倒不是舍不得把女儿嫁出去。”贾老贼放软口气,又恶狠狠的说道:“老夫气的是信王对政务地态度,眼下皇上命老夫为与蒙古鞑子谈判的全权代表,忠王和信王都是副使,老夫来与信王商议政事,信王却绝口不提公务,反而开口就向妙儿提亲,信王对政务与皇上圣旨如此藐视,如何值得老夫将妙儿的终身相托?!”
“原来是这样。”老四郡主和魏峻都松了口气,一起对赵孟关训斥起来,“信王,不是做爹和做娘说你,贾少傅生你的气也是应该的,皇上交给你的差事你不操心去办,首先竟然考虑起自己地终身大事,你这态度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不知还要怎么气你?”
“孩儿知错了。”赵孟关擦了把汗,又向贾老贼作揖鞠躬的说道:“贾少傅教训得是,小王知错了,贾少傅放心,小王今后一定铭记少傅教导,将国事政务放在第一位。不是与蒙古鞑子使者谈判吗?少傅请指个章程,小王一定照办。”
“老夫的章程就是——为皇上尽忠,为大宋争取利益。”贾老贼板着脸说道:“希望王爷首先把大宋利益放在第一位,不要为了私人利益而出卖大宋利益。这样做,皇上会更加欣赏王爷,老夫也会欣慰,于国于民于王爷自己都有利。”
“是,是,小王铭记,小王一定不会轻饶了蒙古鞑子,一定会把国家民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赵孟关连声答应。又转身向管家吼道:“赵十三,马上把蒙古鞑子送本王那些东西退回去!告诉他们,本王今天晚上没空,没时间见他们!以后本王与他们也不会私下见面!要想见面,谈判桌上见!”
“遵命,小人这就去办。”赵十三飞快打个千,飞身出去安排去了。贾老贼地脸色这才稍微有些缓和。哼道:“这还差不多,希望王爷好自为之——眼下王爷的地位并不稳固。希望王爷不要错过这个为国建功的机会……至于其他的事,等大事定下来以后,当然可以商量。”
“小王明白,小王一定不会辜负少傅期望。”赵孟关听出贾老贼的弦外之音——眼下自己还有赵禥这个竞争者,要想当上太子,首先就要建功立业为国建功,在宋理宗面前树立良好印象。也只有在自己登上太子位后,贾老贼才会把独生女儿嫁与自己。而眼下与蒙古谈判赎买俘虏一事,正是自己的机会之一……
……
在心照不宣地魏峻夫妇和赵孟关千恩万谢地告别声中,贾老贼领着女儿又打轿回府,别看贾老贼面色平静,心里却着实乐开了花,有了赵孟关这个炮灰在谈判桌上打头阵,自己既能轻松许多。又不用担心在谈判中被人掣肘,可以说这场谈判未开,贾老贼已经是稳操胜算。但贾老贼刚回到家中时,狗头军师廖莹中和陈宜中就拿着一封信过来禀报,“少傅,李庭芝六百里加急。”
“淮南东路发生什么事了?”贾老贼吓了一跳。赶紧接过信拆开,见李庭芝在信中主要说了两件事,一是报告与淮南东路隔河对峙的山东东路蒙古军有异常举动,镇守山东东路地蒙古汉军万户、被封为山东淮南等路行省相公的李璮借口军情紧急,在近日大肆扩充军队,有侵犯淮南东路的企图。但李庭芝同时也向贾老贼禀报说李璮这个人一向野心很大,对忽必烈并不是十分忠心,也许借着忽必烈主力在鄂州全军覆没和阿里不哥即将与忽必烈开战的机会,在山东半岛割地自立也说不准,希望贾老贼做好准备。另一件事则是山东西路的蒙古族守备军队也有异常举动。在向靠近李璮大本营的新城一带集结。似乎在提防李璮。除了以上两份报告,李庭芝还在信中提到了蒙古俘虏问题。李庭芝是坚决反对把这批蒙古俘虏卖还忽必烈的,理由是这批蒙古军俘虏是忽必烈地精锐士兵,一旦交还无异于放虎归山,对大宋害大于利。
“李璮?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这小子在这几年要造忽必烈的反啊!”贾老贼猛然想起历史上李璮在山东的所作所为,又命令道:“廖莹中,给李庭芝回信,让他做好两手准备,一是在楚州和涟水增派兵力,做好应对鞑子入侵的防御准备。二是派人和李璮秘密接触,判断李璮的真实用意——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代本官答应李璮,只要李璮起兵反叛忽必烈,大宋将向李璮提供一切帮助。”(注1)
“少傅,李璮这个人反复无常,不可信任,又与你有世仇啊。”廖莹中对贾老贼的命令大吃一惊,赶紧提醒道:“李璮的父亲李全当年在北方叛乱,走投无路时投靠我大宋,又忘恩负义背叛大宋,起兵攻打扬州,险些杀害少傅你地父亲贾老太公,贾老太公在从楚州返回气病交加,逝世途中,完全就是李璮的父亲李全所害啊。”
“在国仇面前,家恨算得了什么?”贾老贼斩钉截铁的说道:“就这么写,如果李璮害怕本官寻他报仇,还可以让李庭芝做出保证,本官可指东海为誓,只要李璮起兵归宋,本官决不加害!”说罢,贾老贼又补充道:“还有告诉李庭芝,蒙古俘虏一事,本官自有主张,本官决不会让忽必烈的这帮走狗回去继续做恶,让他放一百个心。”
“遵命。”贾老贼都不在乎杀父之仇了,廖莹中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依令写信,经贾老贼过目后派快马送给李庭芝。廖莹中去办公务了,与廖莹中同来的陈宜中却没有走,满脸犹豫的站地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贾老贼奇怪问道:“宜中,你有什么话要对本官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