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罗罗嗦嗦的。浪费时间。”此时天色已然全黑,旭日干急着调动军队也没时间和兰秀鸿纠缠,只得将自己地行动安排如实对兰秀鸿说了一遍,兰秀鸿一听便是大惊失色,惊叫道:“旭日干将军,你千万不能让我们蒙古水军进入狭窄的黄河河道!我们蒙古水军相对宋人水军本来就弱,在地势开阔地洪泽湖水面上还有闪转腾挪的余地,要是贸然进了黄河。李庭芝的水军把洪泽湖湖口一封锁,我们可是连洪泽湖都回不来了!”
旭日干被兰秀鸿提醒得一楞,转念一想确实是这样——楚州与盱眙相隔不远,贾老贼在楚州遭到袭击,李庭芝如果收到消息把洪泽湖湖口一堵,那么临淮水军就将重演金兀术在黄天荡的一幕了。不过旭日干稍一盘算就有了主意。改口说道:“没关系,本将军可以再往洪泽湖湖口增兵驻扎,有了陆地上的重兵掩护,我们的水军即便遭到封锁,也可以靠着陆地上弓箭掩护杀回洪泽湖。”
“可是……”在蒙古军队里出了名谨慎的兰秀鸿本来还想说什么,旭日干却不耐烦地说道:“不用说了,本将军心意已决,这一次一定要取下贾似道蛮子的狗头,献给王爷当做夜壶。”
“贾似道?!”包括兰秀鸿在内,临淮众将一起惊呼起来。旭日干得意洋洋的说道:“本将军收到密报。贾似道在前几天已经被我们重伤了一次。明天早上将秘密返回扬州治伤——光凭重伤贾蛮子这一点就足够咱们升官发财的,如果咱们能在半路再把贾蛮子截杀了。那么多的不敢说,咱们几个每人官升三级是肯定的,银子和美女更是要多少有多少!”
“乌拉!”蒙古众将一起欢呼起来,兰秀鸿也有些激动,但生性稳重的他还是有不少疑问,又追问道:“旭日干将军,这个消息确切吗?贾老贼出了名的奸诈,诡计多端,别又是他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本将军地情报来源,如何能轻易泄露?”旭日干想要截杀贾老贼的头功,自然不会随便透露情报的来源,只是冷哼道:“如果你不相信本将军,大可以留在临淮守城,水军让你的堂弟兰秀龙率领——不过截杀贾老贼的功劳可没有你的份。”
“末将不敢。”兰秀鸿知道自己地保守作风已经让上到忽必烈和下到普通蒙古族士兵都十分不满,如何还敢错过这个改变印象的机会——再说这次是旭日干一意孤行,天塌下来也有个子高的人顶着,所以当即同意了旭日干的安排。扫除了兰秀鸿的阻挠,旭日干当即安排兰秀鸿率领水军先行出发,自己率领骑兵做第二梯队,到楚州以北埋伏。第三梯队是一万五千人,多带弓箭到洪泽湖湖口埋伏,防止宋军水军封锁湖口,这一路由旭日干最信任的副将速速坐率领,并留兰秀鸿之弟兰秀龙守临淮。三路兵马调拨一定,立即秘密出发赶赴预定作战地点。
……
蒙古临淮驻军的调动虽然非常隐秘,加上军队是在洪泽湖以北调动,几乎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如果换成是在平时,那么被宋军发现的可能性必然极小——可惜,事先得到贾老贼警告的李庭芝军早就盯上了临淮,并冒险在洪泽湖北岸布置了大量地暗哨和密探。蒙古军队地调动就逃不出李庭芝地法眼了。
消息送到李庭芝面前后,李庭芝的幕僚们迅速给统计出了蒙古军队地出动规模,虽然不十分准确,却也断定蒙古军从临淮城中抽走了所有水军和超过二万的步骑兵,临淮城中所剩的守军应该在三千到五千左右。统计了敌人情况后,李庭芝地两员爱将张顺和张贵大喜,一起说道:“大人。临淮城空虚了,快下令进攻吧。”
“别急。让鞑子再走远一些,给我们多争取一些攻城时间。”李庭芝摆摆手,微笑道:“再说这一次我们不能强攻,临淮城城高墙厚,城防工事完善,这样的城池不要说有三、五千守军,即便是三五百地守军。只要调度得法,照样能长时间坚守。而旭日干的主力最多只需要半天时间就能回援临淮,给予我军重创。”
“不能强攻?那就只能智取了?”张顺大概明白了李庭芝的意思,试探道:“那什么时候动手呢?又怎么智取呢?”
“寅时三刻动手!”李庭芝斩钉截铁的说道:“寅时三刻左右是正常人晚上睡得最沉的时候,人的反应力和辨别力都严重下降,那时候鞑子的主力也已经走远了,即便发现我们偷袭临淮也难以回援,正是我们动手地最好机会。至于怎么智取。你们……”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已经是丑时过后,夜深人静,坚守在临淮城上的蒙古军士兵个个睡眼惺忪,呵欠连天,不少士兵干脆就爬在城垛上打起了瞌睡。就连巡逻队都放慢了脚步,一个个打着呵欠无精打采,只是强撑着才没有睡去。这倒不能怪蒙古军士兵素质低,如果换成平时,守夜的士兵如果敢睡过去,三十马鞭是怎么都不跑掉的,只是今天晚上旭日干把临淮城里的军队抽调得实在厉害,白天睡足了的守夜军队都被当做精锐调进了主力队伍,剩下这些军队已经训练劳累了一个整天,到了晚上自然是呵欠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