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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全微笑,拍了两下巴掌,大厅的屏风后人影一闪就要出来。可就在这时候,丁大全家大门处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好几个嚣张跋扈的声音吼着冲了进来,“丁寿宾,丁寿翁,还钱!还钱!别以为我们丽春院地人好欺负,今天你们要是再不把过夜费还来,我们就砸烂你们的狗头!”

第三卷 襄阳血 第六章 野心初露

“丁寿宾,丁寿翁,还钱!还钱!”“再不还钱我们就打人了!”“抓你们去见官!”“妈拉个巴子!我们的钱都是姑娘的身子挣的,还想赖帐不成?”“还钱!别以为你爹是丁丞相就可以赖帐,老子家和吴丞相家沾亲,惹急了老子去告御状!”“丁寿翁,滚出来!出来!”

伴随着乱糟糟的叫嚷声,一伙怎么看怎么象临安街头的地痞流氓——其实就是临安街头的青皮无赖提着棍子,杀气腾腾的冲进了丁府大门,丁府的家丁上前去阻拦时,那三四十个披衫袒怀的泼皮顿时一通乱棍劈头盖脸打来,丁大全府这些家丁虽也算是好手却被打得抱头鼠窜,倒也印证了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古话。那伙泼皮乘机冲进丁大全府的前庭,骂骂咧咧的直接冲向丁大全府设宴的大厅。

“两个该死的小兔崽子,只会给老子闯祸。”早就知道儿子们喜欢出去吃喝嫖赌的丁大全骂了一句。旁边的临安侍卫步军都指挥使陈大方则勃然大怒,站起来说道:“子聪大师,恩相,各位大人,你们先安坐片刻,待末将去把这些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泼皮收拾了。”

子聪微笑合掌答礼,一言不发;屏风后面那人则收回已经踏出屏风的脚,继续躲在屏风背后预防被熟人认出身份。倒是丁大全站起来阻拦道:“陈将军,你在临安城里熟人太多。现在不方便出面,还是本相亲自出去交涉吧。估计是那两个兔崽子欠了嫖债赖帐。本相让人付钱就是了。”陈大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公开投向了贾老贼,是方便让人在丁大全家中看到自己,忙点头答应,又坐回了原位。

丁大全步出大厅刚在门口站定,那伙歪戴帽披散发的泼皮就已经冲到台阶下,守卫在大厅走廊上地丁府护卫家将忙抽出武器拦住。丁大全大喝道:“大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尔等刁民竟然敢擅闯当朝宰相府邸。都不想要脑袋了吗?”

“少拿官府吓我!”一个胸口上纹有张牙舞爪青龙的泼皮大吼,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帐本吼道:“你的两个儿子到我们丽春院嫖妓。欠了我们八百多贯的过夜费没付钱,人又躲着不见,我们到你家要嫖债,天经地义!”

“别以为我们是婊子院就好欺负!”另一个光着上身的泼皮也吼了起来,“我外公侄子的妻舅的连襟,是吴丞相女婿地堂叔的亲外甥老丈人地堂侄,论辈分我应该叫吴丞相一声叔公。你们丁府要是敢拿权势压人,我就去请叔公做主,到皇宫里告你御状!”

“两个小兔崽子,真会找麻烦。”丁大全虽然不怕吴潜的什么远房侄孙,却也知道这样的丑事不宜张扬。无奈之下,丁大全只得命令道:“来人啊,带这样人去找二衙内和三衙内,让他们把嫖债照付了。晚上叫他们来见本相。”

“丞相,两位公子没在家,去西湖花船上玩去了。”管家为难的答道。丁大全大怒,正要怒骂时,却猛然发现那伙泼皮目光游离,一个个全往大厅里飘。丁大全顿觉不妙。忙喝道:“那两个畜生不在,你们与本相的管家去帐房,一个子不会少你们的,快滚,再不滚本相就要下令拿人了。”

“不在?怕是躲着想存心赖帐吧?”为首那个胸口纹有青龙的泼皮一挥手,大叫道:“弟兄们,冲进去搜,把那两个兔崽子揪出来!”

“揪出来!”几十个泼皮乱吼着二话不说就往大厅里冲。丁大全大怒,一边命令护卫家将拦截,一边吼道:“本相已经让管家还你们地钱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丁寿宾和丁寿翁不光是欠我们的嫖债。还欠我们的赌债,嫖债有帐。赌债没欠条,要当面对帐。”胸口纹有青龙的泼皮大吼,三步做两步冲上台阶,那边丁府的家丁家将上来拦截,他二话不说提起木棍就往一个家丁头上砸,那家丁刚举刀架住,他背后的另一个泼皮则乘机以双手握住木棍,往那家丁小腹猛戳一下,木棍虽然不能戳穿丁府家丁的肚皮,却也疼得他眼泪鼻涕横流情不自禁弯腰,那胸口纹有青龙的泼皮乘机又是一棍砸在他地后脑勺上,将他生生砸昏过去。旁边的其他泼皮也是人如此,以二打一,一个正面一个偷袭,眨眼之间便把丁大全家的家丁家将打翻了好几个。

“一群蠢货,竟然连几个泼皮无赖都拦不住。”丁大全不懂军事,只是觉得自己的家丁远没有平时管用。倒是大厅里的陈大方觉得有些眼熟,这不是大宋步兵作战时的标准刀枪手配合吗?——只是把用木棍代替钢刀和长枪而已。想到这里,陈大方立即出了一身冷汗,惊叫道:“恩相小心,这些泼皮是军队假扮地。”

“军队?”丁大全也惊得跳起来,可他做出反应已经晚了,七八个泼皮乘同伴缠住丁府家丁的机会,已经冲进了丁府大厅。丁大全忙追进去,气急败坏的叫道:“你们好大胆子,士兵竟然敢假扮成妓院伙计闯入相府?你们是那支军队的?是谁派你们来的?是不是贾似道?本相要进宫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