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耳叛军欢呼雀跃的获得了一线生机,已经把熊耳叛军后队杀得血流成河的田雄军上下则怒吼连连,全身象是被血洗了一遍的田雄更是暴跳如雷,狂吼咆哮,“贾似道,狗贼!本将军帮你解了绵州之围,等于是救了你的狗命,你就这样来报答我?”
“田将军,下官请命再去绵州,与他交涉。”已经煮熟的鸭子忽然飞了,隆庆府达鲁花赤胡铨也急了,立即提出再次出使宋军交涉。田雄当即答应,吼道:“快去快回,告诉贾似道老贼,如果他再不立即堵住熊耳狗贼,本放跑了熊耳狗贼和唐笑臭婊子,本将军就马上掉过头打绵州,找他出气!”
胡铨皱皱眉头,有些为难,以田雄军现在的状态,臭揍几乎崩溃的熊耳叛军当然不成问题,可是要和主力已经抵达绵州的宋军再次开战,田雄军无疑就是拿鸡蛋去碰石头了。这时候,被田雄亲兵抬在担架上的刘安凤艰难坐直身体,艰难的说道:“田叔父,以现在的情况,贾似道老贼不会惧怕我们威胁了。让我和胡大人一起去见贾似道老贼,也许我能说服贾似道老贼。”
“你又要去见贾老贼?如果他把你扣留怎么办?”田雄有些迟疑。刘安凤勉强一笑,艰难答道:“没关系,叔父不要忘了,剑阁关还在你手中,我三哥也还有些军队在简州,就凭这几点,贾似道老贼就不敢随便扣留我。”
剑阁关是四川金牛道最关键的关口,如果把田雄惹急了,打开剑阁关放阿里不哥铁骑踏进成都平原,宋军先前的努力必然付诸东流,这个道理田雄当然懂。所以稍微盘算后,田雄咬牙答应道:“好,就辛苦侄女去一趟,动作要快,否则等熊耳狗贼的大队过了河,再想阻拦就来不及了。记住告诉贾似道老贼,如果他敢对你无礼,我会叫他后悔一辈子!”
“侄女知道。”刘安凤艰难答应。当下田雄的亲兵抬起刘安凤,与胡铨一起快步跑向不远处的绵州城墙,到得尸横遍野的绵州城下说明来意后,贾老贼当即打开城门,在相对比较干净的城楼上接见了胡铨与刘安凤二人。胡铨愤怒的向贾老贼劈头盖脸问道:“贾太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次绵州会战,我们剑阁军队不仅没有伤大宋一兵一卒,还替你解除了绵州之围,间接救了你的性命,甚至还和你们联手对付熊耳叛军!虽然我们不是盟友,但起码的道义你要讲吧?”
“胡大人,本官有何过失?还请明言。”贾老贼装糊涂,笑嘻嘻的反问道。胡铨更是大怒,往西南方的龙安河渡口一指,吼道:“你为什么撤开军队,放熊耳狗贼逃走?难道太师你不知道,我们是为给刘黑马大帅报仇而来?”
“我军主力撤退,本官也很奇怪。”贾老贼大耍无赖,推托答道:“可本官被困在绵州城中,无法直接指挥军队,也没办法了解具体情况。胡大人和刘姑娘请在城中稍等,本官这就派人去与咎万寿联系,询问他撤退原因。来人啊,给胡大人和刘姑娘准备酒宴。”
“酒宴就不必了。”胡铨勃然大怒,喝道:“贾太师,如果你还有一点礼义廉耻,就请马上下令,让贵军阻截熊耳叛军,重新堵死熊耳叛军的逃跑道路。”
“胡大人,不是本官不讲义气,只是本官实在不知道主力军队发生了什么事。”贾老贼笑眯眯的说道:“也许是我军士卒伤亡过多,也许是重要将领不幸负伤,本官不了解具体情况,贸然下令,只会打乱我军部署。关于这点,还请胡大人理解。”
“无耻!”胡铨气得差点没扑上去掐死贾老贼。刘安凤则从担架上挣扎着坐起,先拉住怒火冲天胡铨,然后向贾老贼冷冷问道:“说吧,你为什么要放走我的杀父仇人?听说熊耳那个婆娘风骚无比,与无数男人有一夜情缘,难道你也和她有一腿,所以才故意放她一马?或者说你还在记念我刺杀你的仇恨,故意向我报复?”
“刘姑娘,你想到那里去了?本官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会为了个人恩怨而公报私仇?”贾老贼苦笑答道:“至于熊耳那个婆娘,本官倒是见过她一面,不过本官一向为人正直,品德端正,对她那样风骚放荡的女人没有半点兴趣。”
“这老东西真不要脸。”贾老贼的话连子聪都听得有怀孕的感觉,就更别说被贾老贼骗得险些失身的刘安凤了。不过经过这次重伤之后,刘安凤的火暴脾气已经收敛了许多,努力压下怒火后,刘安凤向贾老贼冷冷的说道:“那好,既然不是这些原因,那你就立即下令,堵住熊耳狗贼的逃跑道路。只要你下令,那我们以往的恩怨就一笔勾销,而且不管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贾老贼眼珠乱转,很认真的盘算起来,刘安凤那失血过多的苍白俏脸却红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天晚上被贾老贼骗走初吻的情景。谁知贾老贼忽然开口说道:“如果本官要田雄和你三哥刘元兴投降大宋呢?如果他们肯带着剑阁和简州军民开城投降,本官就立即下令阻击熊耳叛军。”
“要田叔父和我三哥投降?”刘安凤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感觉。胡铨却愤怒叫道:“做梦!四川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
“那就没办法了。”贾老贼一摊手,微笑道:“既然田将军和刘将军不愿归降大宋,那大宋凭什么要牺牲士卒为刘黑马报仇?没道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