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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失魂落魄的阿术才被刘琛和阿塔海搀起来,慢慢走回他的寝舍,而在阿术的身后,无数的密探暗中监视,生怕阿术去召集军队起事。阿术甚是精明,当然知道自己已被监视,但阿术也不敢乱来,直到回到自己房中,阿术才与刘琛、阿塔海单独密谈道:“糟了,父王对我已经生疑了,我的嫡系都是你们掌握,夺了你们的兵权,等于就是解除了我的兵权,这可怎么办才好?”

“世子,我觉得你应该找大王再谈一谈。”阿塔海建议道:“你是大王的亲儿子,只要向大王解释清楚,事情还有转机。”阿术不答,半晌才说道:“可父王对我已经产生怀疑,我的解释他未必听得进去。如果父王不听,坚持要剥夺你们的兵权,这又怎么办才好?”

阿塔海无言可对,更加亲宋的刘琛则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世子,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看你敢不敢做。”阿术瞪了刘琛一眼,沉声答道:“如果你是想劝我弑父自立,那你最好不要开这个口——免得让我亲手杀了你!”刘琛打了一个寒战,再不敢说一个字。

……

愁眉苦脸的对坐到天亮,阿术、刘琛和阿塔海还是想不出一个办法让兀良哈台收回成命,而贾老贼亲自率领的主力也没有来攻打灵泉城,倒是兀良哈台派人来传令,让阿术等人到议事厅商议军情。阿术无奈,只好带着刘琛和阿塔海硬着头皮赶往议事厅,准备尝试着向兀良哈台解释,消除父子之间的误会。可到得议事厅,阿术才发现大理众将已经到齐,看模样已经商量了许久,厅外尽是兵士,气氛十分不善,阿术顿时心中明白——老爸对自己的怀疑又加深了。

“来了?”兀良哈台的脸色非常冰冷,向阿术冷冷说道:“今天早上,孤收到探马急报,说是在昨天夜里,宋蛮子的高达大军已经到了简州境内。算路程,如果刘元兴不出兵阻拦,高达绕过简州城,最迟明天傍晚就能抵达灵泉城下。军情危急,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孩儿还是那句话,向大宋求和。”阿术硬着头皮说道:“我军新遭大败,战象全军覆没,已不是贾太师对手。现在大宋名将高达又提兵赶来增援,对我大理军队已占绝对优势。我军若再不抓住这最后机会求和,后果如何,孩儿已经不敢设想。”

“你除了求和,还能说些什么?”兀良哈台冲着儿子狰狞冷笑,旁边众将不敢做声,只有刘思敬低头冷笑。阿术又打了一个寒战,咬牙坚持道:“父王明鉴,孩儿全是为了大理着想。我大理主力已深入四川,后方空虚,我军再不抓住机会求和,若是贾太师命夏贵将军攻打大理,或者联络安南北上,二弟在大理如何抵挡?”

“既然你担心大理后方,那你就赶紧回大理去吧。”兀良哈台等的就是儿子这句话,冷笑说道:“今天就回去,孤派人护送你,去帮你二弟抵挡夏贵和陈峻。”

“什么?”阿术大吃一惊,半晌才醒悟过来——老爸不仅是想剥夺自己兵权,还想把自己赶回大理啊!阿术赶紧大声说道:“孩儿不走,大宋军队两面而来,父王孤身一人,如何抵挡?孩儿可以不向大宋求和,但必须留下替父王分忧。”

“挺孝顺啊?”兀良哈台狰狞一笑,忽然大声喝道:“既然你这么孝顺,那你为什么要和宋蛮子联络?”阿术以为兀良哈台是说刘琛一事,被训斥得无言可对,只好低下头去——当然了,兀良哈台当然以为是儿子的篡逆图谋被自己喝破,惭愧所致。当下兀良哈台喝道:“没话说了吧,先滚回大理去!等孤拿下四川,灭了贾似道老贼,回去再找你算帐!”

“父王,既然你执意要和大宋开战,那高达将军那边你怎么办?”阿术知道事情无法挽回,也只好尽最后的努力提醒老爸。谁知兀良哈台冷笑答道:“这点你不用担心,孤早已休书一封去给刘元兴,让他替孤去抵挡高达,只要拖住高达一到两天,孤就可以将宋蛮子各个击破!”

……

兀良哈台所说的书信,其实是王鹗亲笔所写,在信上,王鹗着重提起了刘黑马长子刘元振和次子刘元义在神臂城大战中惨死的经过,尤其是刘元振被吕文焕和黄药师在神臂城上一刀一刀凌迟处死的情景,王鹗更是写得活灵活现,催人泪下,让人有身临现场之感——其目的如何,估计不用解释了吧?同时王鹗又向刘元兴再三保证,只要刘元兴拦住高达去路,那么大理军队一旦将宋军各个击破之后,一定把成都兵变的主谋熊耳夫妻和汪良臣叔侄送给刘元兴,任由刘元兴处置!

要换平时,王鹗这一封信说不定就真能说服刘元兴替蒙古军挡住高达——毕竟刘元兴被他老爹刘黑马毒害,是个坚决要保卫四川的忽必烈铁杆余党。可问题是,贾老贼棋高一着,已经把刘安凤先送到了简州劝说刘元兴让路,王鹗的信和刘安凤的话孰轻孰重,根本就不在一个重量级上。所以,王鹗这封信不但没救到蒙古军,反倒坑苦了兀良哈台父子……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兀良哈台的使者抵达简州城下说明来意后,刘元兴的军队很亲热的将兀良哈台使者迎进了城中,并且摆下丰盛酒宴款待,兀良哈台使者入座后,还有一名娇艳异常的绝色少女过来,为他斟酒作陪。心花怒放的兀良哈台使者正准备就势将那绝色少女搂入怀抱时,刘元兴从外面进来,一见面就向那兀良哈台使者迫不及待的问道:“世子得手了吧?兀良哈台那条老狗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