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爱卿,你怎么看?”兀良哈台冷眼偷看着熊耳夫妻的做作,低声向王鹗询问道:“这对狗男女,这次究竟能不能靠得住?”
“这次应该没问题,这对狗男女已经走投无路了。”王鹗分析着答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贾似道老贼就算有心想招降这对狗男女,也得考虑一下刘元兴的意见,还有田雄和夹谷龙古带,他们手里可掌握有至关重要的剑阁关——为了这对狗男女而得罪刘黑马余党,孰轻孰重,贾老贼心里肯定有数。”
“这样就好,这对狗男女总算变聪明了一些。”兀良哈台稍微放下心来,吩咐道:“这对狗男女邀请我们在中午到他们家里赴宴,肯定是商量如何对付宋蛮子贾老贼,你想和说辞,不管什么条件都可以先答应他们,只要他们肯保护我们突围返回大理就行。”
“大王放心,微臣省得。”王鹗满口答应,又补充道:“还有成都粮仓,也得说服他们烧掉,否则这座粮仓一旦落到贾老贼手里,贾老贼的大军马上可以顺势南下,三面包夹我们大理。”兀良哈台满意点头,这才踮到汪良臣叔侄身边,屈尊降贵的主动套近乎——目的当然是说服汪良臣叔侄保护他逃回大理。
……
时光如箭,午饭时间转眼就到了,虽说宋军还在外面修建着围城工事,没有对成都采取任何攻击行动,就连兀良哈台、王鹗和汪良臣叔侄都认为宋军不可能立即展开攻城,可一向小心谨慎的熊耳夫妻把美德发挥了极致,先是又巡查了一道成都四门,留下梅应春等心腹将领控制城墙防务,这才满脸堆笑的邀请兀良哈台等人赴宴。兀良哈台等人更是放心,与熊耳夫妻并肩返家。
进得熊耳府中,熊耳家的下人早在前厅摆下丰盛酒宴,后厅也摆下一桌更为丰盛的酒宴,唐笑解释道:“事关机密,参加密谈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奴家自作主张,让大王和两位将军的亲兵在前厅用膳,我们在后堂单独聚餐,不知大王和两位汪将军意下如何?”
“没问题。”汪良臣叔侄和熊耳夫妻早就不是第一次单独密谈了,自然是满口答应。兀良哈台和王鹗则狐疑的观察一通熊耳府中形势,发现并没有埋伏军队,服侍酒饭的仅有普通侍女和下人,这才点头答应。王鹗又抓个机会,在兀良哈台耳边低声说道:“大王,留意酒饭,熊耳夫妻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兀良哈台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在主人夫妻的热情邀请下,宾主在后厅密室各自坐定,熊耳先拿起一个酒壶,亲自为在场每一个人斟满酒,举杯说道:“大王,王丞相,两位汪将军,来,让我们为早日击退宋蛮子大军干一杯。”说罢,熊耳扬头一饮而尽,动作十分潇洒,兀良哈台等人也各自饮了。放下酒杯后,熊耳又提起筷子,指着宴上主菜清蒸甲鱼笑道:“各位,请,我夫人给这道菜起了一个新名字——叫清蒸贾似道,让我们每个人先吃一口贾似道老贼的肉,喝贾似道老贼的一口汤,吃饱喝足,再慢慢谈正经事。”
“哈哈哈。”兀良哈台、王鹗和汪良臣叔侄四人一起笑出声来,心说应该是清蒸你熊耳才对吧?不过这么一来,宴会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许多,熊耳夫妻不断劝酒劝菜,热情无比,盛情难却下,汪良臣叔侄尽情饕餮,兀良哈台和王鹗叔侄则不动声色的小心注意,只吃熊耳夫妻碰过的酒菜,其他的菜肴那怕再珍贵再美味也不去碰。
酒过三巡,话如正题,熊耳一边啃着一只熊掌,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大王,你劝我们放弃成都突围逃往大理,能有多少把握?两位汪将军,你们坚持要坚守待援,可我们究竟有没有把握坚持到阿里不哥大汗的军队增援成都?”
“当然有绝对把握。”兀良哈台、王鹗和汪良臣叔侄四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同样一句话。不过话说出口后,兀良哈台等人才发现了笨如狗熊的熊耳大当,果不其然,熊耳大笑说道:“想不到大王和汪将军都这么有把握,那可真叫我为难了,到底要听谁的好?”说着,熊耳转向唐笑问道:“夫人,你的意见又如何?”
“问我的意见?”唐笑嫣然一笑,摇头答道:“这个问题实在太艰难了,大王和汪将军两边都各说各有理,实在让人难以决择。”说着,唐笑站起身来,款款走到汪良臣叔侄之间,双手分别按在汪良臣叔侄后肩上,柔声说道:“听两位汪将军的,如果成功,成都城和成都粮仓都可以保住——可要是阿里不哥大汗救援不及,宋蛮子又完成围城工事,我们可是连突围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果听兀良哈台大王和王丞相的呢?”唐笑又微笑着走到兀良哈台和王鹗,也是双手分别按在兀良哈台和王鹗后肩上,继续温柔的说道:“大王的意思是乘着宋蛮子还没建好围城堡垒,抓紧时间突围——这招如果成功,我们是能够保住性命,可这么一来,我们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成都城和成都粮仓就得丢了。”
“丢了没关系,等到本王回到大理重整旗鼓,一定帮你们把成都夺回来。”兀良哈台大言不惭的说道。唐笑妩媚一笑,用无比魅惑的声音说道:“大王,不必焦急,其实奴家还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保住性命,也可以保住成都城。”兀良哈台大为惊奇,脱口问道:“什么办法?”
“办法就是——。”唐笑拖长声音,忽然向熊耳一指。兀良哈台、王鹗和汪良臣叔侄条件反射的转头去看熊耳,熊耳则狰狞笑道:“办法就是,拿你兀良哈台的人头去献给贾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