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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好大劲终于招降到忽必烈的顽固余党,笑得合不拢嘴的贾老贼得陇望蜀,又打起了被忽必烈余党控制的另一处要害阆中的主意,可最终结果却让贾老贼气歪了鼻子——自愿前去阆中招降的降将夹谷龙古带竟然被守将石抹按和石抹不老两父子射伤,差点丢掉老命。暴怒之下,贾老贼命令张钰动手攻城,一场血战下来,兵力和武器都占着绝对优势的宋军终于攻破阆中,石抹按被贾老贼爱将杨亮节的部下射死,石抹不老则在重伤后被宋军大将伍隆起生擒,因为石抹不老在最后的战斗中一个人便杀害了三十余名宋军,狂怒的张钰和伍隆起等人没有请示贾老贼便将石抹不老凌迟处死,并将跟随石抹不老血战到最后四十多个蒙古士兵全部活活烧死!自己就是个杀俘大行家的贾老贼闻讯后也无可奈何,只得重赏率先主动打开城门投降的蒙古降兵,消除杀俘影响并且卑鄙的打击蒙古军队抵抗意志。腊月二十九日,张钰军在剑阁关中与贾老贼的主力会师,贾老贼手中的总兵力再度超过十万。

出于锻炼军队的考虑,先前的成都平原战事,贾老贼用的都是新老混杂的四川军队,贾老贼用惯了手的刘秉恕、陈宜中等文官和凌震、伍隆起、杨亮节等嫡系部队则被留在重庆,直到王坚和张钰轮换之后,才随着张钰一起赶到剑阁,除此之外,思州军和播州军两支人数不多却悍勇非常的军队也终于轮换到上了战场,不仅使得宋军的整体战斗力又上一个大台阶,又让贾老贼手中的人才更为鼎盛。将帅久别重逢,加上时间临近除夕佳节,所以剑阁关中难免杀猪宰羊犒劳三军,张灯结彩的庆祝一番。

除夕晚上,贾老贼先是领着一窝宋军文武官员到军队中慰问了一番,这才回到剑阁关议事厅与众将会宴,庆祝除夕。连战连捷后的酒宴,席间自然少不得互相敬酒,猜枚行令,而身为主帅的贾老贼也自然是席中焦点,两百多名文武官员轮流敬酒,还没敬到两成,贾老贼就趴到了同样喝得满脸晕红的刘安凤腿上,说话也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秉恕先生,这段时间一直闷在重庆管粮草,很郁闷吧?”脸红得象猴子屁股一样的贾老贼打着酒嗝,指着刘秉恕笑道:“别在意,本官会给你补充,重庆和成都距离遥远,王坚远在重庆难以有效治理成都,本官今天就行平章令,任命你为成都府路安抚使兼成都知府——当然了,本官只能让你署理,能不能把署理这两个字去掉,还得看你在成都的表现和皇上的意思。”

成都平原号称天府之国,最是富庶无比,贾老贼把这么一个肥差交给刘秉恕,刘秉恕自然喜不自禁,赶紧跪下给贾老贼磕头感谢,并大声说道:“太师放心,下官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三年之内,下官如果不能把成都府路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建设成大宋北伐的后援粮仓,那下官便挂官归隐,退位让贤!”

“好,好,本官相信你有这个本事。”贾老贼哈哈大笑,顺手在刘安凤纤细的小腿上摸了一把,又指着宋军众文武笑道:“本官把四川最富庶的成都府路交给秉恕先生,你们心里有不服吧?”宋军文武官员赶紧谦虚,个个说服,贾老贼却大笑道:“不用口不对心,你们的心里在想什么,本官心里很清楚——秉恕先生是中原汉人,刚归顺大宋几年就拿到这样的肥缺,你们心里要是服气,那才叫怪了。”

宋军众将一起苦笑,很是尴尬贾老贼的说话直接。贾老贼又摇头晃脑的说道:“但你们也不要忘了,在悠关我大宋国运的襄阳决战时,我军文职官员之中功劳最大的不是别人,正是秉恕先生!就凭这条功劳,提拔他为安抚使重任,也不足为过!”说到这,贾老贼又眯着眼睛向宋军众将说道:“不过你们也别担心,在成都以北,还有一座大粮仓在向你们招手——这次北伐汉中,谁的功劳最大,本官就把汉中粮仓交给谁!这下你们可满意了?”

“谨遵太师号令。”宋军众将一起抱拳,同时一起暗暗欢喜——成都平原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宋蒙两军反复拉锯争夺的焦点,战火纷飞中,成都平原的良田水利都遭到了极大破坏,人口也大为减少,倒是汉中盆地一直控制在蒙古军手中,经过耶律楚材和耶律朱哥父子四十余年的精心治理,其富庶程度已经远超过成都平原——换句话说,成都平原就象一头还没断乳的小猪,还需要饲料喂养和精心呵护才能宰杀,汉中盆地则是一头已经养得白白胖胖的过年肥猪,拿到手就可以做红烧肉和金华火腿了。动心之下,好几个有资格去争汉中盆地的宋军将领都迫不及待问道:“太师,那我们什么时候向北开拔?”

“稍微等几天吧,等大雪停了再说,从剑阁北上就是山路,这样的天气对我军粮草转运不利。”贾老贼顺口回答,又眯着眼睛问道:“这次我军北伐汉中,拦在我军面前的第一道障碍就是利州城,这座城池乃是大汉奸汪德臣建造给鞑子入侵成都平原的大本营,城高壕深,甚是棘手,不知诸位将军可有妙计攻取?”

“末将有计。”贾老贼的话音刚落,十几个宋军将领都拿出自己事情先画好的利州城防草图,准备向贾老贼讲解自己的攻城计划。见宋军众将求战如此心切,贾老贼自是大喜,可贾老贼正准备一一听取宋军众将计策时,四川制置副使名将张钰却插口道:“太师,汉奸汪德臣虽然将利州修缮得甚是完善,但对我军来说,攻取并不困难。末将认为,鉴于汉中一带地形复杂,我军并不应该局限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应该将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为攻破利州之后的下一步战事做好准备。”

“有道理,详细说来听听。”贾老贼知道张钰是员不亚于王坚的帅才,所以便坐直身体,准备聆听张钰的计划。张钰抱拳说道:“请太师请四川地图一用。”贾老贼当即点头,让亲兵取来地图,腾出一张桌子放好,宋军众将和贾老贼、子聪等人一起围到桌边,那边刘安凤见贾老贼商议军情,也很识趣的先回房去等贾老贼。

“太师请看。”张钰逐个指着地图上的位置解说道:“当年余玠将军北伐汉中,走的就是我们现在这条路,先攻利、沔二州,其后派出一支分兵潜入凤州境内,烧毁大散关栈道断绝了鞑子军队增援汉中的道路,这才率军杀入汉中。而当时主持汉中防务的大汉奸汪德臣也十分狡猾,见余玠将军势不可挡,便主动放弃了阳平关、鸡冠隘和定军山等地,退回汉中死守。这么一来,他既拉长了余玠将军的粮道,又有足够的兵力死守汉中坚城,为鞑子军队修复大散关增援汉中争取了时间,导致余玠将军师老人疲,不得不在鞑子援军合围前被迫撤军,北伐汉中的行动也遭到了失败。所以末将认为,我军应该防着鞑子集结重兵死守汉中,拉长我军粮道,让我军重蹈余玠将军的覆辙。”

“张钰将军言之有理。”子聪附和道:“如果阿里不哥军主动放弃外围,坚壁清野,聚军而死守汉中盆地,虽说我军现在有火炮这样的攻城利器,但平原之上野战仍然对我军十分不利。所以小僧认为,我军如果能够让阿里不哥军死守沿途诸城,我军再逐个歼灭,花的时间虽然比较多,却最为妥当。”

贾老贼细看地图,从剑阁到汉中那两百多里山路简直让贾老贼触目惊心,宋军和阿里不哥军一旦在汉中盆地打成僵持局面——这种道路对宋军后勤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噩梦。所以盘算良久后,贾老贼沉吟说道:“张将军和子聪大师都说得有道理,阿里不哥军如果主动退却,拉长我军粮道全力死守汉中,对我军来说只会更加不利,可我军又该如何让阿里不哥军按着我们的意图沿途布防呢?阿里不哥的军队里也有能人,如何布置更为有利,只怕他们早已胸有成竹。”

“太师所说的阿里不哥军中能人是刘整吧?”张钰直接问道。贾老贼点头,算是默认。张钰微笑道:“太师不必焦急,根据我军细作探知,刘整与阿里不哥任命的四川经略大使刘太平关系并不怎么样,因为摩天岭惨败一事,两人还把官司打到阿里不哥面前。我们大可以利用阿里不哥军将帅不和这点,诱使刘太平按照我们的意图布置兵力,避免他们全面退守汉中盆地的不利局面。”

“你是说,用离间计?”贾老贼横了张钰一眼,心说你学谁不好,偏偏要来学我?可张钰并没有贾老贼想象中那么缺德,茫然摇头道:“末将没说离间计啊?末将也没说诱使刘太平沿途布防啊?末将的意思是,我军可以在利州城下与刘太平对峙,诱使刘太平调集各路兵马至利州,在利州山城这样对我们有利的地形上与我军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