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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办?”赵金泽满头冷汗的低声问道。黄药师躲在背后骂道:“笨,赶快拍马屁,让他掉以轻心,然后套他的话。”得了黄药师的指点,赵金泽赶紧换了一副笑脸,点头哈腰的行礼说道:“原来是万户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得罪之处,还望刘将军见谅。”

还别说,本就是普通士兵出身的赵金泽拍起马屁来,还真是驾轻就熟毫不做作,立时又使刘垣放弃了一些警惕心。使个眼色后,刘垣和他的二十个亲兵都放弃了立时撒腿开溜的准备,刘垣还拍马走上前来,向赵金泽微笑说道:“不必多礼,你叫什么名字?是那里人?是不是大散关出来的军队?”

“小人叫赵金泽,是本地人,也是大散关里出来的军队。”赵金泽操着满口的凤州口音回答道。刘垣听出口音,立时又放下一些心,不过刘垣很快又发现一个疑问,问道:“既然你是大散关里的军队,那你怎么不陪着术虎将军守关,带着军队出来干什么?”

刘垣的问题对黄药师这样的老骗子来说自然不会有任何困难,可是对赵金泽这个半路出家的小骗子来说,这就有些困难了。见赵金泽迟疑不答,刘垣又有些生疑,喝道:“问你话呢?怎么不答?”赵金泽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是这样的,术虎将军听说我们刚在利州吃了一个大败仗,怕宋蛮子派军队来偷袭大散关,就派小人带些军队出来巡视道路。”

“带这么多人来巡视道路?”刘垣警觉大生,喝问道:“还有,本将军前天才把利州惨败的消息带到凤州城,你在大散关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你到底是谁?什么职位?把身份腰牌拿出来!”

第四卷 川中义 第九十章 火焚大散关(下)

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刘整的儿子会打洞。虽说衙内军扮成蒙古军已经是几乎毫无破绽了,可是刘垣才和衙内军交谈几句,立时就发现情况不对,当下刘垣一边掉头退后,一边向赵金泽大喝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利州吃了败仗?你到底是谁?什么职位?出来巡路,用得着带这么多人?”

“怎……怎么办?”办砸了差事的赵金泽有些傻眼,完全不知所措。躲着背后的黄药师却很清楚——如果让这个铁杆汉奸的儿子跑远,把消息送到大散关或者其他蒙古驻军处,那么衙内军不仅偷袭大散关的任务铁定失败,就连能不能逃出凤州都将是一个大问题。所以黄药师也没做多想,马上当机立断的大叫道:“干掉他!全部杀光!”

“唆唆唆唆唆!”十来名衙内军士兵同时抛出长枪,正在近距离里掉头逃命的刘垣措手不及,连人带马被长枪钉中,惨叫着和战马一同摔倒在地。不过刘垣头脑非常的冷静,即便死在临头也不忘向后方的亲兵大叫,“快跑!去给大散关送信,这里有化装成我军的蛮子想要偷关!”

“杀光他们,一个都别放跑!”黄药师也咆哮起来,衙内军士兵提刀而上,蜂拥冲向那帮刘垣带来的亲兵。只可惜刘垣的亲兵都是刘整父子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头脑灵活又动作迅疾,发现事情不对早就撒腿开溜,衙内军距离他们又远比刘垣为远,待到拍马追击时,那二十个亲兵早就逃得远了。黄药师急得直跺脚,连连大吼,“快追,全杀掉!全杀掉!”

“跟我来!”黎尚武亲自带着一百名衙内军士兵上去追杀。黄药师稍微放下心来,这才冲到刘垣面前,把已经被战马压断腿又被投枪钉得满身血窟窿的刘垣拖起来,先啪啪啪赏给刘垣几个耳光,这才狞笑道:“小崽子,还记得道爷不?”

“黄固?”被打得嘴角渗血的刘垣大声惊叫,然后又是一阵胆寒,几如身坠冰窖。黄药师狞笑道:“不错,就是把你兄弟淹死在粪坑里的黄爷爷我!自己说,这次道爷该用什么手段收拾你?”

刘垣面如土色,只是后悔刚才不该大意走到衙内军面前,有心想要挣扎,却因身上伤口失血过多手脚无力,刘垣又猛然想起一事,赶紧伸手入怀,想把刘整和刘太平联名那封求援信和过关公文撕掉,不想黄药师比鬼还精,他的手刚摸到胸口,黄药师就一把将的手抓住,向旁边的士兵喝道:“按住这个小崽子手脚!老子搜他身!”

四五个衙内军士兵一轰而上,迅速按住刘垣的双手双脚,黄药师则伸出魔爪,很快便从刘垣的怀里搜出阿里不哥军的求援信,还有凤州府给刘垣开出的过关公文。仔细一看那公文后,黄药师立即笑歪了嘴巴——这封公文不仅可以让衙内军名正言顺的通过大散关,而且还没有交代刘垣究竟带来了多少人。刘垣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尽管身负重伤,仍然不断挣扎着去抢那封公文,“放开我,把东西还我!”

“还你?”黄药师冷笑一声,忽然抬腿一脚踹在刘垣的两腿之间,踢着刘垣两眼翻白,几乎当场疼晕过去。黄药师又喝道:“说,你前天就到了凤州,为什么在凤州耽搁了一天才来大散关?”

“你管不着!”刘垣呻吟着答道。黄药师怕期间有什么牵碍,又逼问了几次,可刘垣咬紧了牙关就是什么都不说。暴跳如雷的黄药师正打算用酷刑逼供,却猛然醒悟过来——刘垣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想吸引近在咫尺的大散关守军注意。当下黄药师不敢犹豫,吩咐士兵扒下刘垣裤子,抽出刀放在刘垣两腿之间的那活儿上,狞笑道:“道爷最后问你一句,你要是再不说,道爷就送你到鞑子皇宫去当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