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不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虽说阿里不哥不相信贾老贼光靠马瘟就能把自己打跨,但瘟疫一旦蔓延开来,对于以骑兵为主的阿里不哥军士气和战斗力都将是沉重打击,阿里不哥在击跨宋军主力后顺势南下攻打江南的计划,也将化为泡影。所以阿里不哥只稍微考虑片刻,立即就命令道:“马上派人去真定、益都和涿州,把那些地方的郎中和兽医全部抓来,一定不能让马瘟扩大。”
“是,微臣这就下去安排。”刘整答应一声,又小心翼翼的建议道:“大汗,鉴于我军马瘟蔓延,是不是应该立即发起攻打蛮子大营的战事?否则的话,马瘟一旦扩大到了动摇军心士气的地步,我们再想拿下蛮子大营就难了。”
阿里不哥仔细盘算,半晌才答道:“暂时没必要,贾似道老贼病重将死,宋蛮子的军心已经动摇了,现在就打损失太大,还是再等几天,等他们的粮草耗尽,士气彻底崩溃,再动手不迟。”说到这,阿里不哥又补充一句,“再说了,天下也没有什么马瘟能一下子病死几千上万匹战马,病死不到两千匹战马,伤不到朕的根本。”
刘整仔细一想。发现这次阿里不哥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从古至今,华夏大地上还从没有出现过一种瘟疫能让二十多万匹战马死光死绝,因为病死不到两千匹战马就放弃原订计划,拿更加宝贵的士兵生命去硬耗强攻,实在太划不来——毕竟养殖一匹战马只要两年时间,而养大一个士兵,至少需要十六年时间。所以刘整也没坚持,立即答应照办。
……
实际上,阿里不哥和刘整才到了第二天早上就开始后悔他们的决定了。六月二十一日清晨,阿里不哥还搂着唐笑在被窝里酣睡的时候,阿里不哥最为信任的心腹阿兰答儿不顾怯薛阻拦,直接冲进寝帐,跌跌撞撞的冲到阿里不哥床前大叫道:“大汗,不好了,出大事了!昨天晚上,我们的战马一夜之间病死了四千多匹!”
“什么?!”和唐笑盘肠大战了一夜的阿里不哥睡意全无,光着屁股从床上跳起来,吼道:“一个晚上病死四千多匹战马,这怎么可能?”
“大汗,千真万确。我们的战马昨天是病死了四千多匹!”阿兰答儿急得连唐笑的裸体都没心情去欣赏,只是跺着叫道:“现在军营里到处都是一片恐慌,士兵们都守到了自己的战马旁边,不让战马和病马接触,可还是在有战马不断病死!军队里都出现了这样的谣言,说是蛮子贾似道老贼会使巫术,请来瘟神施瘟,要把我们的战马全部瘟死!”
“老子亲自去看看!”阿里不哥急得满头大汗,光着屁股就往帐篷外面冲——还好怯薛和阿兰答儿及时提醒,阿里不哥才没成为蒙古历史第一个在军营里裸奔的大汗。
匆匆胡乱穿上衣服,冲出寝帐仔细一看,蒙古军营里果然已经是一片慌乱,到处可以看到惊慌失措的蒙古士兵将领来回奔跑,高喊高叫自己的战马犯病,要求军中兽医优先给自己的战马医治,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士兵抱着同生共死的战马尸体嚎啕大哭,呼天叫地,甚至还能看到几个急红了眼睛的骑兵提刀追砍自己战马医死的兽医。一句话,人心惶惶,军心离析。
见此情景,阿里不哥急得差点没当场昏过去,大吼大叫让怯薛赶紧把自己的汗血宝马牵来,可就在阿里不哥骑上汗血宝马准备巡营时,他那匹价值连城的汗血宝马忽然一声长嘶,竟然也软绵绵的瘫跪在地上,马眼中泪水滚滚,口中鼻中白沫狂喷。阿里不哥更是面如土色,赶紧大叫道:“快来人,把军营里最好的御医叫来。给朕的汗血宝马医治!朕这匹汗血宝马要是死了,朕就把你们全砍了给宝马报仇!”
“大汗,来不及了!”远处传来刘整的声音,满头满脸的都是汗水的刘整骑着一匹青骢马冲到面前,滚鞍下马跪在阿里不哥面前,哭丧着脸叫道:“兽医已经诊断过了,我们的战马只要一流眼泪和口鼻喷吐白沫,就必死无疑,神仙也救不回来!所以从早上到现在,我们又死了一百多匹战马!”
阿里不哥如遭雷击,失魂落魄的退后几步摔坐在马背上,无比凄厉的惨叫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是什么瘟疫,为什么会这么厉害?没有了战马,我们蒙古的铁骑还拿什么打仗?”
“大汗,我们很可能做了贾似道老贼的欺天毒计了!”刘整这会什么都明白了,更加凄厉的惨叫道:“贾似道老贼故意孤军深入,自入绝地,为的就是让他的蛮子主力充当诱饵,把我们的骑兵集中在一起,然后他乘机瘟疫,想把我们的战马一网打尽!然后再把我们所有的骑兵军队和蒙古战士一网打尽!——贾似道老贼,他实在太狠毒了!”
阿里不哥张口结舌,半晌才跳起来。举起双手对着天空怒吼,“贾似道老贼,你竟然想要杀光苍狼白鹿的子孙和我们的战马?你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朕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对手?为什么?”
“大汗,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刘整更加疯狂的大叫道:“乘着现在瘟疫还没完全扩散,我军士兵还有一战之力,马上发动进攻杀光蛮子!否则的话,我军士气一旦崩溃,兵力就是再多一倍也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