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郤至说这话已经等于服软。

赵武刚才那一拳让他胳膊上的肌肉现在还跳动不止,他感觉到那条胳膊仿佛不存在了。可是,他是贵族,贵族之间的战斗必须是单挑模式,即使他自认打不过赵武,也不能让手下与赵武战斗,那是侮辱了自己的贵族身份,整个贵族阶层知道这事还要鄙视他。

郤至是个骄傲的人,他刚才说那段话,等于解释了自己的委屈。

身后响起栾书笑呵呵的声音:“是小武啊,我听说你去追击楚军,彻夜未休息,现在一定饿了吧,瞧你都没力气,来来来,去我营帐喝碗肉粥。”

栾书这句话等于变相支持赵武殴打上官的行为,他话里话外还直埋怨赵武打的太轻,还自己给出了解释——一定是饿了,没力气了,来我屋里喝顿粥……嗯,等吃饱了,有力气了,出去再打。

荀偃笑呵呵的插话:“就是,小武几百人出去,抓了一个标准师回来,瞧你辛苦的,拳头都发飘了,一定瞌睡的站不住了,来来来,我营帐的床榻软和,打个盹再说。”

这两位在那里煽风点火,士燮拄着拐棍,一脸忧苦的走了过来,他拍拍赵武的肩膀:“武子,可怜的孩子,受委屈了吧?我知道你孤苦,周围的人实在有点不像话,可你昨日都忍下来了,为何今日不忍?……算了算了,回去吧,瞧,韩伯来领你了。”

这事儿国君实在做的不地道,他的行为是对整个封建阶层的冒犯,所以连一向忠厚的老实人士燮都没有责备赵武一句,他明白,赵武虽然打的是郤至,实际上他打的是国君的脸。

此时,夷阳五与寺人孟张已不见踪影,地下,他们的小炭炉已被踢翻,带有他们家族徽记的烧红烙铁滚落了一地——赵武发誓那小炭炉不是他踢的,可如今的情形怎么解释的清。

韩厥背着手走到赵武面前,平静的抬眼看了一下郤至,问:“还想打吗?”

骄傲的郤至死死咬住下唇,拒绝回答。

韩厥冲赵武招招手:“走吧,还有一堆军令等着你,大军明日开拔,我要给你安排一下。”

赵武走出国君所在的中军时,他仰脸向天,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这小屁孩,真拿自己不当封建君主。”

韩厥挥了挥手:“不要乱说——要么就出手打,打个痛快,否则,什么话也别说。语言,哪有拳头有力?!”

回到下军营寨,韩厥拿过来一堆军令,交代:“你没有升官,但现在是下军正式的五名军尉之一,统领下军全部留守部队——我想你也知道了,我们的军队即将解散,下军一部将开拔至沙随,保护国君与卫国国君、宋国执政还有齐国国君进行会晤,而下军佐智罂将带着国内的预备役赶到,代表晋国指挥各国联军。

这里所说的下军一部,指的就是你的部队,我韩氏私兵将随国君一块返回国都,而后宣布解散,唯有你的部队留守此地,而后直接开拔去沙随……”

赵武跳了起来:“韩伯,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早说,我今天把俘虏营打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