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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中,赵武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的看着自己的士兵押着俘虏入营,他有气无力的对智罂说:“军佐,分你一半战俘,有了这些人,你可以给国君献俘了。不过国君面前,你就说我一无所获,也省的我被他惦记。”

智罂满意的轻轻点头:“不错,你居然虏获了半个召陵的人,大约有一万出头吧。有了这些人,我们确实可以撤军了——绝妙啊,你家私兵实在效率高,难道,你们以前专门训练过如何进行抢劫?”

赵武翻了个白眼:“我就是想训练——可国内哪有场地供我模拟抢劫的?岳父,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士兵们完全是按照晋国千百年来的军事分工,相互协作完成的,这军事分工协作的建立,功劳可不在我。”

荀罂点点头,与此同时,城中,三国执政指点着赵兵背影,大骂自己的手下:“看看人家赵兵如何战斗的,人家赵武平常不吱声,一吱声就攻陷一座城,人干起活来那个专业,看看人家,你们不感觉羞愧吗?”

城外,赵武军营,士兵们逐渐回营,已经有人开始在城中纵火,赵武仰脸看着国都方向,意兴阑珊的说:“兵无战心啊,在场的士兵家家都误了今年的秋收、冬耕,明年的苦日子怎么熬啊?”

召陵已破,荀罂停留数天,等待赵武收拾残局。数天后,赵武将俘虏编组完毕,荀罂下令:回车(回军)。

背着大包小包,压着长长俘虏队伍的晋国大军走得很慢。当月月底,联军驻扎在颍上。

当天又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郑国执政子罕不甘心联军纵横自己的国土,他率领郑国军队发起夜袭,是夜,宋国、卫国、齐国联军一触即溃,智罂召集自己的私兵组织反击,发觉自己的军队混乱指挥不灵,他连忙在侍从保护下赶到赵武的左矩。

赵武所在的下军左矩灯火通明,距离下军左矩两百米的地方开始点燃火堆,每二十米一个火堆,将营地前沿照的通明,荀罂披甲进入赵武军帐,依稀是当日那副场景——两个小炭炉还在,铁板上的肉、瓦罐里的酒都在,师修也依旧捧着竹简解说,那名叫昆的侍卫已经披挂起来,但他还像当日那样,漫不经心烤着铁板上的肉。

“为什么不反击呢?你那单身追击十万楚军的勇气呢?”荀罂怒气冲冲的问。

赵武轻声读着竹简上的字,一行读完,他目光扫向师修,师修波澜不惊的点点头,示意他每个字都读得正确,赵武这才把目光从竹简上移开,轻声回答:“士兵们都不愿出战——军佐,你自己的队伍呢?”

第五十六章 人不嚣张枉少年

荀罂失望的叹息:“我入营的时候,看到你的士兵都起床了,帐篷已经卷起来,他们都蹲在原地,手里的武器齐全,剑出鞘,弓上弦,战马已经套上了战车。这种状况下,你们为什么不出战?你们明明已经准备好了啊?”

赵武放下了竹简,用小刀割了一块肉,把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尝,智罂耐心的等待对方咽下这块肉,只听赵武说:“士兵超期服役好几个月了——没错,按规定,他们超期服役的费用由领主负担,但这笔费用他们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选择不接受。

打仗要死人的,如果武士们觉得不值得为这笔钱流血,他们要求立刻解散军队,放他们回家,对此,你我都无可奈何,这是附庸的权力,不是吗?

现在,赵兵依旧坚持在我身边,是忠诚;夜间遇袭毫不慌乱,是训练有素;面对黑夜不测的情况,镇定做好自卫准备,是勇敢;如此忠勇之士,何必再强求他们出战呢?——这群忠勇之士,已经战斗了八个月了。现在就要回家了,谁愿意在最后一战中把命丢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