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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赵武披挂好了盔甲,魏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魏绛乘坐着从许国城郊临时找到的战车,大声问:“听说前方陷入苦战。”

魏绛一脸担忧,他身边的儿子魏舒嘴角上全是笑意,因为,许国军人攻击的是赵武的阵地,魏家的辅助兵没有受到牵扯。这大约是赵武昨天与许国大臣谈判,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许国人打着擒贼擒王的主意,直奔赵武扑来。

赵武拱手在马上行了个礼:“打战车战,魏家的武士在行,请魏家武士上前挡住许国战车的锋锐,剩下的交给我。”

魏绛躬身:“诺!”

魏家武士喘息稍定,在魏舒的指挥下,排成五十个“彻行”,挺着长戈开出营地。他们的队列单薄,阵型纵深不厚,面对许国倾国之力,他们神态轻松,义无反顾。这或许是霸主国士兵所拥有的骄傲。

与摆出堂堂正正之势,正面抗击许国军队的魏家武士不同,赵家士兵显得很猥琐,在魏家武士迎击的时候,赵家武士骑着马,悄悄的从侧门溜出去,行踪鬼祟的像个小偷。

魏家武士迎击了,许国军人在将领的反复催促下,终于不顾身边左右不停的骚扰,冲出了街巷,冲着不远处正面迎击的魏兵冲过去。

魏兵人少,正卒已经全部上阵,排在魏绛左右的只是由预备役组成的辅助兵,他们的队列有点乱,失去了向往晋军那种“好整以暇”的风格,这正好,迎面扑来的许军看到魏兵阵型不整,勇气陡生,他们吼叫着,勇猛的奔跑起来,无形中,他们的队伍更混乱了。

魏绛用军鼓声指挥,头彻的士兵听到鼓声,放平了长戈,开始小跑起来,在长戈兵的身后,一些腰配短剑的弩兵,用手中的弩弓点杀着驾驶战车的御戎,一辆许国战车运气好,冲过了弓弩的拦截,迎面看到的是无数长戈。

魏兵一声呐喊,站成马步,用长戈的横枝狠狠的挡住马车,轰隆一声,战车的冲击渐缓,无数长戈的戈杆断裂,但刹那间,又有无数长戈横砍在战车的车辕上,紧接着,无数长戈刺了过来,又有无数长戈横着勾过来,把车上的人刺落、勾落车下。

那些离开战车的武士不再是长戈兵的目标,他们挥动着长戈又扑向了其他的战车,滚落车下的武士刚刚喘一口气,却见刚才用弓弩射击的人,因为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候,他们都扔掉了弩弓,拔出腰上的短剑,冲他们扑了过来……

战车兵是不适合搏斗的,他们因为是站在战车上战斗,无需移动,所以穿的铠甲很厚重,跌倒在地,很难爬起来,即使爬起来,也难以跟浑身轻甲,以擅长搏斗而著称列国的魏家武士较量,乖巧一点的立刻躺在地上大叫投降,脑子笨一点的——他们的脑袋眨眼就成为别人的功劳。

许国的军队还在源源不断涌出,在许国军鼓的催逼下,许国军人攻势如潮,仗着人多势众,团团包围了魏家兵——魏家兵还在坚持,坚韧的魏家兵面对二十倍的敌军,杀的畅快淋漓,简直像一座精巧的杀人机器。

魏绛心疼的脸直抽搐,他心里焦急的嘀咕:“不能啊,俺魏家跟赵家没有仇,他赵兵向来以行动迅速著称,怎么眼看着我苦战,还不出现。”

正嘀咕着,突然间,仿佛一道闪电击中了许国的军队,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军鼓声嘎然而止,许国军人的动作凝固在半空中,他们不约而同的扭头回看,看向国都的方向。

万籁俱静中,晋军的军鼓声隐隐响起,这鼓声并不大,但传来的方向不对,它们来自许国军队后方,刚才许国军人过于投入,没有听到背后传来的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