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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驷继续摇头:“没事,晋国人好糊弄,他们做事遵循规矩,我们不给他们缴纳征税,在现在的情况下,他们只有忍了;但楚国人就不一样了,楚国人做事不讲规则,我们不向楚国缴纳征税,行嘛?如果我们把征税交给了楚国人,再向晋国人缴纳一份征税——我们郑国有这个能力吗?”

郑简公仰天长叹:“做人难啊!做小国寡民,更难!”

城上,郑国人心中忐忑;城下,楚军继续坚守不动跟赵武对峙。等到日落,赵武懒洋洋收兵回营,擦了一把冷汗的楚国人赶紧挨着郑国都城扎下营寨。这天晚上,整个楚军营寨内,所有楚国人都没有睡好觉,他们都在为第二天的战事发愁,不知该想个什么招应付赵武明天的纠缠……独有伯州犁睡得安稳。

第二天一早,两眼通红的跟兔子似地楚王召唤自己的高参,听到伯州犁依然在酣睡,楚王心情稍定:“寡人的贤人睡得安稳,说明他已经想到对策了……没关系,让他继续睡,反正咱楚兵出去也没啥事,不如在各自的帐篷里待命,等贤人睡醒了,寡人再作出安排。”

伯州犁并不是个睡懒觉的人,他在正常的时间起床——只是他这个正常时间,对于忍受十年煎熬的楚国人来说,太迟了。等他醒来,楚王急不可耐的召唤,催问:“伯州犁,你想到对策了?”

伯州犁回答:“巧妇难做无米之炊——我们楚军现在没有与武子相当的猛将,我想不出主意。”

楚王不愿意了:“那你还睡的如此安稳?”

伯州犁微笑:“虽然我在晋国的时候,跟赵武没有接触,但我知道赵武这个人——昨夜,我仔细分析了赵武子的性格,所以我安心睡觉了。”

楚王急问:“这话怎么说?”

伯州犁睿智的回答:“赵武子是个极端谨慎的人——也许是幼年逃亡的经历让赵武子习惯了回避危险,想必那些从小教育他的赵氏家臣,也希望他这样谨慎……”

楚王打断伯州犁的话:“你是说:这样一个‘谨慎’的人,当初在鄢陵之战的时候,‘谨慎’的率领五百单骑,冲破了潘党的拦阻,‘谨慎’的冲击到了寡人的车马面前?”

“他不会动手的”,伯州犁回答:“大王身边当时有养由基,赵武子打死也不会动手。”

楚王很无奈:“现在寡人身边,既没有养由基也没有潘党。”

“我听说赵武子在初阵不久,曾遇到过一次郑国夜袭,大王猜猜看,那次遭遇夜袭之后,赵武子做了什么?”

楚王笑了:“这事儿,列国人人都知道——赵武子从那次夜袭之后,军队里配了战狗专门守夜,还给每个士兵发了铁锹,要求士兵宿营的时候必须挖壕沟,堆设营垒……我还听说,赵武子给军中配战狗,引起了许多国家的效仿,齐国鲁国也纷纷选育战狗配备军中。不过,赵氏的铁锹却无人仿效——啧啧,一柄铁锹需要用多少金属,足够给武士再配一把剑,数柄戈了。”

伯州犁很严肃:“列国君主虽然都把这事当做笑料,但大王不得不承认:赵武子的谨慎是出奇的,从那以后,再没有人动过偷袭赵武子的念头。”

对于这点楚王也承认:“没错,从那以后,没人去偷袭赵武,赵武反而用偷袭战术连续攻破了许国、顿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