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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展打断了题外话:“我们向联军报告,接待我们的向来都是行人(外交官),怎么赵氏让你这个军法官出面?”

侯晋嘿嘿笑着:“我们家主说了,我来开郑国的时候走的匆忙,一定还有一些亲属朋友不巧留在郑国——比如我同伴的那四个家族(其余四大叛臣家族),他让我负责接待,是想请郑国帮个忙:在运送粮草与辎重的时候,不妨多安排那些罪臣家属负责。”

子展眉毛竖了起来:“赵武子好大的胆!我们毕竟是联军,赵武子竟然打算扣下我们运送辎重的农夫?!”

“嘿嘿,早晚的事情。我们家主说了,你们早晚要投降楚国,他可以等你们变成敌军的时候下手——遗憾的是,这次,你们派来的郑国士兵都太瘦弱了,做赵氏的农夫都不合格。不过,下军将栾黡从不挑肥拣瘦,你们这些郑国兵,他要了。”

原来,我们是给晋国人送劳动力的。

子展怒不可遏,当夜,他指挥郑军炸营,而后命令郑军分散逃亡。

到嘴的肉没吃上,栾黡更加怒不可遏,急怒攻心之下,他顾不得眼前还有强大的楚军,立刻调转方向,追击郑国人——士鲂的计策终于奏效,栾黡的激怒下没有跟楚军硬碰,转而攻击软弱的老牌投降国:郑国。

此时,子展派出的郑国求降使者刚刚抵达楚营,楚军统帅子囊就在河边的巢车上接待了郑国使者,他傲慢的扬起下巴,命令随从收下郑国人的降书,目光没有从晋国营寨离开片刻。

“奇怪,怎么是中军首先拔营,前茅军呐?……好,启军(左军)士鲂也拔营了……太好了,胠军(右军)魏绛也拔营了。但,为什么后劲军(殿后军)的许国人还没有动?难道又是他断后?”子囊边看边嘟囔。

下了巢车,子囊又派一个人上去继续观察,自己转而问郑国使者:“你们怎么惹怒了晋国人?”

郑国使者当然不能说“咱到晋国人那里助战,谁知他们把我们的士兵看做一堆猪肉,个个口水横流,所以我们不干了,重新投奔你们楚国人来了。”

使者回答:“不过是因为我这个使者的身份泄露,晋国人发现我们打算乘机投降楚国,所以连夜在军中搜捕,无奈之下,子展命令士兵哗变,四散奔逃,以掩护我这个使者渡河。后来,栾军将觉得受到戏弄,所以打算追击溃散我军。”

子囊微笑:“栾军将可真是冒失啊,竟敢在我的军队面前大摇大摆转身。难怪是他首先拔营,其他的人不过是跟上去而已。”

巢车上的人大声汇报:“晋人后劲军动了——许国军队已开始尾随晋军主力。”

楚军将领大声喝彩:“好啊……终于……”稍后,他们齐声询问:“追不追?”

楚军将领没有说出的话是“好啊,我们面前的晋军终于全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