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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赵武已经过了中年,大权在握的他已经像叔向描述的那样,说话总是细声细气,慢条斯理,但他作为霸主国第一执政说出的话,哪怕用轻声细语,也令整个世界侧耳倾听。

晋平公情绪激动,他牵着赵武的手,急切的说:“花园啊,阿父的府邸花团锦簇,我最欣赏阿父的植物园,这座宫殿建成后,阿父能否也移植一些树木,让这里花开不断。”

赵武想了想,回身对叔向说:“看来我们要催促工匠们赶工了,君上大婚的仪式,最好在这座宫殿里举行。”

叔向作为一个正统的春秋人,他还不习惯赵武的“赤字经济”做法。从他心里,对这座耗费晋国国力,极尽奢华的宫殿充满了抵触感,但赵武的做法确实刺激了大灾之后晋国的经济,晋国百年的积蓄拿出来,建造这座宫殿巨量的采购,使得国内百姓都不用为钱财发愁,因为巨量投资的刺激,在这个大灾之年里,百姓的生活似乎比平常的年景还要好,这既让叔向觉得不可思议,也让叔向对老师的经营手法高山仰止。

因此,叔向虽然满肚子的不愿意,但赵武以命令形式下达的任务,还是认真地保证说:“老师请放心,我一定催促工匠,在今年夏完成主建筑群,剩下的,不妨让工匠们精雕细琢,慢慢来。”

这一年春,晋国越发像一个大工地了,虒祁宫的修建是其中一项。

除此之外,赵武还动用国家投资力量,四处修建道路以及水利设施,另外,去年赵武的改革使得井田制开始崩溃,新的农田以私人田地为主,武士与自由民有了私有财产,虽然在大灾之年,但依靠国家力量的带动,许多人置办了昂贵的农具,水车、新式铁铲、铁锄、铁犁,以及与马耕技术配套的新农具开始普及。

在这种情况下,晋国的农夫焕发出更甚于以往百倍的生产热情,许多农人全家老小齐上阵,奔波在田间地头,而武士们则竭力收购奴隶,因为劳动力紧张,导致许多武士不得不放下身段,把腰中的宝剑摘下来放在家中,换上了锄头与铁铲。

民间的劳动热情焕发起来,晋国的大贵族也都没有闲着,他们以远超往年数倍的勤奋,忙着应付排山倒海涌来的行政事务——盟会过后是国君的大婚。各国诸侯奔回国后,立刻开始准备陪嫁以及贺礼,使者往来于道,晋国公卿迎来送往,连晚上都不得休闲。

这时候,卫献公在诸侯的关注下,终于回国了,但他回国后马上觉得不快乐——晋平公的大婚,以及卫国赠嫁事宜,卫献公本来想借此表达自己的恭顺,狠狠拍一拍霸主的马匹,但没想到,他蹲在宫殿里,啥事都没管,被释放的执政宁喜已经快手快脚,把什么事情都安排的非常妥帖。

“君权神授,神灵授予我的权力,还不够凑屁的?与伯君通婚这样的大事,本来应该由我这个国君做主的,但宁喜也不征询一下我的意见,就把啥事都办好了,真令人郁闷”,卫献公抱怨说,停了一下,他又补充:“神授予我的权力,宁喜也敢越权使用,他难道不敬鬼神吗?”

卫国国君这话儿,如果让宁喜知道了,他会嗤之以鼻,并反驳说:“你这厮当初回国的时候,像哈巴狗一样的告诉我:国家大事由我做主,你只管祭祀祖先。如今我把什么事都给你安排妥当了,让你只管享受国君的待遇,喝着小酒,用ba知识管理自己的二奶群,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但卫献公说话的对象是公孙免余。公孙免余既然是一名公孙,他当然要维护君权,所以他对卫献公说:“君上不用烦恼,臣请求允许,前往宁喜府上,按春秋礼仪狠狠的斥责他。”

卫献公快乐的怂恿:“赶紧,别耽误时间。”

公孙免余出了宫城,没敢耽误,直接赶到宁喜府上,责备宁喜说:“我听说晋国君主聘嫁的事情,执政已经安排妥当了,这样的国家大事,依据礼节,执政是不是应该征求君上的许可?”

宁喜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这是‘国家大事’?——君上回国的时候曾跟我有约定,公子鲜(子鲜)是这个约定的见证人,我费心竭力,不让君上为国事忧心,不过是履行了当初对君上的承诺,怎么,谁不满意?是公室子弟不满意,还是子鲜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