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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经做下,只有坚持到底。现在首先就是要善后!安抚华社,这个人情不能白做。顺便搜检暴徒作乱证据,作为护侨行动之张本。并且还要立即向爪哇殖民当局提出抗议!

自己先要占着道理,再慢慢的打官司。理由他已经找好了两个,第一是大清承认双重国籍,他既然是钦差宣慰南洋华社委员,遇见此事,不得不加以干涉!必要的时候,要援引洋人打第二次鸦片战争的时候,对广州开炮的理由就是护侨。反正洋人不是说过了么,是什么王八蛋教会清国人万国公法的?自己必须咬死他这个钦差宣慰委员的头衔!

第二就是,以盛兵陈于领事馆前,以武器加于钦差委员及其卫队,在钦差节旗已经打起的情况下!荷兰水师,不顾和清国定下的章程,以铁甲兵船对按条约进泗水港修正补煤补水的水师兵船进行威胁!自己随员卫队,斑斑伤痕,就是明证。连徐大老爷自己,头上还开了一个口子!

妈妈的,想起来就痛。

炮轰不过四五排后,土著就是轰散,到处乱跑。再没有了舞刀弄枪的勇气。逃得比兔子还快。码头一带集结的洋人轻步兵和武装水兵,在对清人的大胆目瞪口呆之余,一边回报总督府,一边赶紧雨过收衣,四下去维持秩序。德坦恩中校万事不管,只是带着数十人盯着徐一凡。而徐一凡不管不顾,又带着能动的十几名随员,和致远来远增援的几十名武装水兵,再强行向西,去遭祸最烈的地方宣慰。

当然,没有忘记他打着的钦差节旗。洋人在没有得到总督府进一步指使的情况下,德坦恩只有带着轻步兵和警察们紧紧的跟在身后。这下他们连动手阻拦都吓住了。这些清国人,当真是敢开炮的!

所以徐一凡在几十名武装水手,数条舢板护卫下,昂然上岸的时候儿,洋兵洋船,都没有敢阻挡的。致远来远已经开足了马力,驶出了港口炮台旧式火炮的射程,数门二百一十毫米的克虏伯大炮,还冒着白烟,指着这里!

才一上岸,徐一凡就不顾德坦恩投来的一副杀人也似的目光,招手将楚万里叫了过来。将一叠纸交给了他。

楚万里神情激动未消的走了过来,徐一凡就已经将一叠纸赛给了他。都是他刚才在炮声中,在致远舰桥,抓紧时间一挥而就的。

“万里,一份发给总理衙门和北洋衙门,一份是发给上海大清时报馆的……我等会儿强行去宣慰,把这里的大队洋兵吸引人。大变骤生,他们还来不及想到封锁对外消息。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给你留十来个人,抢占港口附近的水线电报房,豁出命去也要将这两份电报发完!明白没有?”

楚万里接过两叠纸匆匆扫了一眼,上面笔迹歪斜。知道是徐一凡在一边震得头脑嗡嗡直响,一边强行冷静下来,以最快速度书就的!

处处都看远一步,这也是楚万里面上不表,心里最佩服徐一凡的地方。

他平胸行了一个军礼:“大人,放心吧。”

徐一凡再看一眼满码头坐着躺着的受伤学兵队伍,尤其以李云纵伤重。躺在那里人事不知,有些伤势轻一些儿的学兵,还在强撑着和周围洋人对峙。忍不住又轻声交代了一声儿:“看顾好云纵,经此淬火一炼,大家伙儿都是我的宝贝疙瘩!”

说罢他朝着张旭州将手一招,昂然又直奔自己那辆已经破破烂烂,车轮上还满是血肉的马车而去。

十几名还能动弹的学兵,数十名武装水兵,紧紧的跟在他身后。挤开周围都有些呆呆愣愣的洋兵,簇拥着徐一凡上了马车,钦差节旗由张旭州把住。章渝马缰一抖,顿时呼啸而去。德坦恩也大声招呼,数十洋兵赶紧跟在后面。一路上这位中校还在咬牙切齿:“只要总督府那里命令一传过来,有你这个混帐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