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袁世凯和荣禄都已经变了脸色。
徐一凡却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笑眯眯的道:“荣大人,袁大人。兄弟有个一得之愚,这庆军一部加上新募来的部分官兵,还是坐镇汉城,由兄弟委员统带训练,而兄弟则在北朝鲜和汉城两头跑着,随时巡视照应,这部分留在汉城训练的军队,也可以就近补给。荣大人和袁大人以为如何?”
这是我给你们的第二次机会!
如果你们真有一点心悬朝鲜局势,而不是忙着约束我,整垮我的心思。就让我有一部分力量放在汉城,可以免你们来日大难!就要让我在汉城也能插上一足!
袁世凯和荣禄的脸色都在急剧变化。而李鸿章和他的僚属则不发一言,笑眯眯的看着场中几人的暗斗。
荣禄率先开口:“嗨!庆军说交给徐大人统带,就是徐大人统带么!还留在汉城做什么?兄弟这次也有奏调的几十名宗室子弟,也可以在汉城先练一点兵嘛。再说了,北洋离汉城如此之近,万一有事,水路呼吸可通。还怕什么?两个钦差大臣都坐镇在汉城,恐怕不是朝廷的本意,本来就是要咱们一南一北,呼应坐镇的么!”
徐一凡笑笑点头,又瞧瞧袁世凯。荣禄还可以说对朝鲜的汹涌激流,明争暗斗没有概念,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袁世凯,应该明白在汉城布下兵力的重要性吧?
袁世凯咬咬牙齿,看了荣禄一眼,避开了徐一凡的目光:“荣大人说得是,汉城有北洋支撑,确有泰山之安。徐大人练兵北朝鲜,也是有力呼应。两个钦差都坐镇汉城,未免有些大题小作,以为我大清无人,一个小小藩属国,还要我大清这么多名臣猛将坐镇……卑职一定留在汉城,尽心辅佐荣大人,请徐大人放心。”
荣禄一拍大腿,刚才那回绝徐一凡的话他也说得心里有点二乎。徐一凡说的汉城要留兵震慑,也是正理。他虽然拒绝了,但是徐一凡也能单独上奏。到时候还是让他在汉城插一脚,那饷道还不是要分他一半?拿不住饷道,凭什么控制徐一凡?再说了,他现在宦囊空空,历年所积,都花在运动回京上面。这次得了这个差使,更想捞一笔,运动着再上一步。禁脔所在,绝不让人分割!公义私情,都必须将徐一凡逼在北朝鲜,困死这个傻小子!
在朝鲜十多年,深知朝鲜内情的袁世凯附和他的话,就是徐一凡奏上去,他也能打擂台了。站住了道理,还怕上面不支持他,去支持徐一凡了?
这袁世凯,晓事!
他当下就冲着李鸿章道:“李中堂,兄弟在朝鲜担子很重。袁大人熟悉朝鲜内情,不如就奏派给兄弟使用吧?袁大人大才,兄弟一定不会埋没了他。”
李鸿章摆手呵呵大笑:“荣大人尽管用!慰亭,还不谢谢荣大人赏识提拔?”
袁世凯顿时趋前向荣禄行庭参礼,而荣禄也加倍客气,离座儿将他扶了起来。
徐一凡闭目危坐,心里只是不住冷笑。
满清还是那个满清,袁世凯还是那个袁世凯。权力地位的争斗,比任何公理大义都要重要一些。
自己机会已经给过了,他们以为卡住饷道,就能让他在北朝鲜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