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在新军当中,军律早就深入人心。军官们连宪太太都敢打,别说他们这些新兵了。拼刺训练不合格,军棍伺候没商量。到了后来,这拼刺总算进行了下去。
徐一凡倒没有刻意要求这些新兵们进行完整的刺击训练,那都是成军以后,正式教战的事儿了。他倒是别出心裁,别的军队多是单对单的刺杀训练,了不起几个人对刺。他倒好,让士兵们戴上护具,以连为单位,干脆以拼刺打群架的方式进行!谁畏缩不前,谁拼杀不卖力,都是军棍。哪方面拼赢了,加菜表彰全有。这样的方式,倒也让这些小伙子们嗷嗷叫,你争我夺的。
在一个旧的土壤上教育养成一支新军,他的确是把心思都挖空了。
面前躺着的这个新兵,就是在一次拼刺训练中受伤的。徐一凡最近在军营中跟着出操少,因为心思更多用在已经开始后期建设的小洋务基地,还有应对朝中汉城压力上面。但是每天两巡营,却是从来不曾耽误。
多多出现在这些士兵们的眼中,多抚慰一下,熟悉大多数的军官士兵,在心理上,才能潜移默化的让他们追随效忠。对于一支白手起家的种子部队,更加是如此。
种子培育好了,下面就等着开枝散叶吧。
徐一凡将挣扎着要起来的士兵按了下来,仔细的检查了他骨折的地方上好的夹板,回头向跟着的李云纵和张旭州一句句的交代:“这军医我看还是洋医为好,从南洋过来的,学过医的青年,新兵养成训练教育完毕之后,马上分发下去,一个协有一个野战病院,标里有包扎所,营里有卫生兵,立刻筹建!药品储备,你找詹达仁说话去。到时候不成,军棍是落在你们头上!”
“是,大人!”李云纵和张旭州都是肃立,李云纵现在带一个新兵营,成军后是内定的左协统领,而张旭州这健壮汉子,已经内定是左协第一标标统。和那些内定是右协楚万里麾下的军官,正暗自较劲较得激烈呢。
徐一凡又扳着手指头:“新兵都是离家千里的,教育要严,其他的要关心。军邮现在建立起来了么?寄信是部队的事儿,新兵多出自冀中一带,要在冀中设点,来往家信,免费的寄送,还有军饷钱物,都要给他们汇回去么!这个事情,我已经和大盛魁的人商量了,他们一旦设立好军邮代理的点,你们马上就要向士兵宣布!军邮也关心军心士气,你们也不能办差了!”
“是,大人!”李云纵和张旭州站得笔直,也只有点头。张旭州粗豪汉子,还觉着奇怪,大人当着新兵说那么细干嘛?又不是和军官们议事。李云纵却默默的注意到士兵们都支愣着耳朵听着。看着徐一凡,李云纵也觉着若有所悟,却只是藏在心里。
大人也和他们说过,这叫什么?培养士兵的归属感。集体考虑得越周到,作为个体,就越没法儿离开集体。
徐一凡点点头,放下严肃的表情,又拍拍那个士兵,温和的道:“练兵受伤是光荣的,凡是练兵因为勇敢而负伤,军队都有慰问抚恤和记录,好好干吧。早点回到练兵场上,咱们就快要成军啦……”
淳朴的士兵差点儿哭了起来,觉着眼前徐大人背后简直是有光环一圈一圈的:“大人,属下无能,弄伤了自己。现在恨不得爬到练兵场上……”
徐一凡一笑,回头大声道:“记录!军政条例加一条,凡是练兵勇敢负伤,按轻重抚恤十两银以下慰问金,同时作为加级记录!”
还没等李云纵他们应是,帐篷门一下就掀开了。几个人目光转过去,就看见徐一凡的侍卫长溥仰按着腰刀沉稳的走进来,一个千打下去:“禀大人,袁大人已经到了,在帮办练兵公署等候大人!”
帐篷里面几个军官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只是看着徐一凡。徐一凡安静了一下,笑道:“来得不慢啊,走,咱们接这位袁大人去,把队官以上军官都给我叫着。记着,都给我客气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