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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村愣愣的站在那里,虽然心情还是激动万分,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川上操六爽朗的笑声当中,总有一点点讽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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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鲜平安道。

这里的天气,也同样的慢慢放晴了。

在禁卫军军营当中,到处都是人。部队一支支的开了出去,空出来的营房,就收留了大队大队从各处工地,各处商路,各处货栈中自己逃出来,或者被解救出来的数万工人商人技师。詹天佑已经从建设总指挥,摇身一变成为难民安置总指挥。忙着四下分发食物,给他们安排住处,每天穿梭在这些逃难出来的人们当中。

从白天到黑夜,枪声总是不断的传了出来。逃难的人们,不少是从朝鲜暴民的棍棒刀枪之下挣扎出性命出来的,听到枪声,看到远处火光,每个人都是惶恐不安。但是一旦看到在四周警戒的留守禁卫军士兵,还有弯着腰垂着头到处奔忙的詹天佑他们的身影,都安静了许多。在他们的经历当中,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军队不仅拼了性命来解救他们,还将自己的营地空了出来,让他们住进去,自己却整夜的在泥水警戒守备。

至少大清开国两百多年来,从来没有过哇!口口相传当中,都是匪过如篦,兵过如洗。兵大爷比土匪还要可怕一些儿。现在这些兵,现在却是这样!

这些兵,可都是徐大人带出来的。那个整天象老妈妈一样奔忙的詹大人,也是徐大人的手下!

大清国要是多一点象徐大人这样的官儿,那该有多好?

每天不管白天黑夜,都有人象徐一凡的帐篷方向跪拜磕头。要知道徐大人为了给伤员腾房子,连自己帮办公署都让了出来,带着家眷住进了帐篷里面!

这些无数人朝着跪拜的帐篷群,现在却是一片紧张而杀气腾腾的气息。

溥仰带着戈什哈们守在帐篷口,每个人都是荷枪实弹。内有数万难民,外有数十万的暴民,每个人神经都绷得紧紧的。部队撒了出去,就只听见枪声连天。虽然不断有军报送过来,可是他们可没这个福分看着,都不了解这样暴乱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偶尔有伤员送下来,抬着伤员的兵士们一个个都眼睛血红,看着人都是一股子杀气。没人敢凑上去多问一句话。大家心里都纳闷,外面到底杀成什么模样儿了?大人又整天在帐篷里面,一天下来,就是对着地图冥思苦想,还扳着手指头喃喃的在那里算时间。大人又到底是什么打算?

不过这些日子,溥仰和戈什哈们胸膛都挺得高高儿的。原因无他,都是那些百姓崇敬的目光所致。当兵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理直气壮扬眉吐气过,自豪得了不得。咱们保护了这么多百姓!

什么时候徐大人才肯发个号令,让咱们也上去开开枪,见见血?

溥仰正按着腰间六轮手枪胡思乱想的时候儿,就看见外面一阵骚动。人群向左右分开,就看见一个高级军官带着麾下军官快马赶了过来。

那军官高高的个子,嘴角总有一丝笑意,军帽下面脑袋还光溜溜的。除了楚万里还有谁?他身边卫士一个个都是杀气腾腾的,不少人马靴上面还满是血泥。楚万里身边正是奉命留守禁卫军营地的一标标统张旭州,还有一标一营二营的正副营官和八个队官,其中一个队官正是徐一凡的准小舅子李星。他总算如愿以偿的离开詹天佑手下当了军官,穿得笔挺的,脸也绷得死紧,一副优秀少壮军官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