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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前一黑,可是转眼就想起就在身前的这个最大依靠,徐一凡官儿到底多大了她是不明白。可是几万人现在都唯他马首是瞻,一声令下就能把朝鲜杀个尸山血海。现在除了求他,还能求谁?

顿时杜鹃的声音就水汪汪的了,要是背后有尾巴,估计也摇得非常之欢,可怜的巴巴的扬着小脸看着徐一凡:“老爷……老爷……您本事最大了。抬抬手,不就能救了我爹?我可就这么一个爹爹……听宅子里面人说,朝鲜的国王看着您都点头哈腰。我以后再不在背后说李小姐的坏话了,也不和洛施姐姐置气了,也不争月例银子了……”

哦?自己一直在外面孤心苦诣的练兵带兵,应付危局。没想到自己内宅里面还这么精彩?想着陈洛施和杜鹃这两个还没多大的小丫头聚在一起嫉妒李璇,说不定还为月例争多论少过,徐一凡就忍不住嘴角要上扬。李璇带着一大堆人过来,开销也大,徐一凡也不愿意李璇是他的人还用着李家的钱,大笔一挥,李璇每个月月例八百两,不够再问章渝要——他大盛魁的钱票分红每个月就上万两,他生活简单,怎么也用不完。杜鹃和洛施现在还是可怜巴巴的二十两,怪不得两个小丫头心里不爽呢。

他赶紧咳嗽一声儿,继续逗着杜鹃:“……难哪……说破了大天去,我也只是禁卫军练兵大臣,东北的事儿,我怎么管?现在汉城眼看就要呆不住,泥菩萨过河……”

杜鹃一下掩住了徐一凡的嘴,眼睛里面一层水气儿,雾蒙蒙的。不让徐一凡把那自身难保的话下半句说出来。

“老爷,您就是咱们的天,我知道不能让老爷为难。您的事儿我们也帮不上,也的确不能再让爹爹的事情麻烦你了。当女儿的,也不能看着爹爹出事儿,我就求您,放我回娘家一趟,我会拳有枪,看谁能把我爹爹怎样!……要是我回不来了,徐家的祠堂,求老爷给我留块牌位,我在徐家也没白呆着一场……”

说着杜鹃就缓缓起身,红着眼睛要向徐一凡拜下来。

逗这老实小丫头,真损德啊……徐一凡心里惭愧,赶紧将她扶住,杜鹃的纯孝,让他也是感动。

“胡闹!我还没死呢!丈人的事儿,再难我还能不管?放心吧,怎么也还你一个平平安安的爹可好?”徐一凡声音轻轻的,拉着杜鹃的小手,听着他软语安慰,杜鹃的眼泪早扑簌簌的落了下来,红着眼睛扑到徐一凡怀里,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徐一凡摸摸她脸,又笑得邪恶起来:“下次再让你和洛施一起,可不许躲躲闪闪……”他的淫词荡语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门外轻轻一响,然后传来了章渝恭谨的回报声音:“大人,您要查的事情,已经有消息了……”

td,刚有点白昼宣淫的心思,事儿又找上门来了!

※※※

仁川外港,这朝鲜腰部的小港口。还没有后世以一场名震天下的登录而闻名世界的风头。只是一个荒凉破败的小港口而已。入港的航道狭窄,水深也不够。船上运载的淮军士兵们逗先下到白龙岛的码头,再换乘木船,一船船的运向仁川。

到处都是喝骂嚣乱的声音,士兵们行动缓慢,怨气连天。从船上卸下的东西,也什么都有,军官的软轿,烟床,唾筒,甚至还有鸟笼子。都是士兵在搬运。他们的武器却捆成一扎一扎的,由随军夫役挑着。个个都在叫苦连天,军官们一路颠簸过来,有的烟瘾犯了。找个稍微避人一点的地方,就赶紧开灯烧泡。士兵们无人统带,那秩序就越发的混乱。

乱哄哄的,从天色初明抵达白龙岛开始,现在登上仁川的盛军士兵还没有多少。

淮军的劲旅之名,已经垂二十年。老成能打将领和中级军官,早就凋丧殆尽。单论起装备,还不算落伍。但是这深重的暮气,早已层层笼罩。盛军驻扎京畿繁华之地这么些年,除了接差送差,抽大烟,抱孩子,还懂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