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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忠臣了?他从开始就憋着逆而夺取的心思!也只有袁世凯这个未来的奸雄才真正明白他的心思吧!

种种办法顿时纷至沓来,不可断绝。他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房内众人也都站了起来,恭谨的朝他行了一礼,连楚万里都做得一丝不苟:“属下全听大人的吩咐!”

徐一凡板着脸半晌,突然噗哧一笑:“怎么,知道权位的好处了?都舍不得放手?我也舍不得啊……好,咱们就和李鸿章他们耗上了,这个……万里,慰亭,和我去趟东北。云纵,少川,达仁,你们守家。我就要争这十来天的时间,让北洋进不了平壤半步!”

第八章 家宅

“大人,大人,到底要收拾什么东西?标下抽调多少戈什哈跟随大人?咱们是走陆路还是走水路?”

光绪十八年十月初四,徐一凡召集手下议事之后,立即从中军传出将令,立即收拾行装,准备远行归国。

溥仰倒也早就料到徐一凡可能会有动作。溥仰是什么人?当年在北京宗室也算出名的混混儿。旗人没别的本事,闻上面的味道,打听朝政算是一绝。最近禁卫军风头这么劲,做了这么多胆大包天的事儿,溥仰用屁股想也知道朝廷对禁卫军是什么态度。朝廷对所谓强藩,国朝二百年来就是提防敲打。禁卫军这种超然的地位,想想就是不可能持久的。朝廷没动作才奇怪了呢。

而他那个上司,不想办法应对也才奇怪了呢。

溥仰自己都没发觉,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铜头铁脑混不吝的家伙。对徐一凡,还有他一手打造的团体,所具备的归属感和信仰都变成自然而然的了。徐一凡的手腕办法仿佛天生,加上作为一个无依无靠,只有一个寄食恭王府姐姐的破落宗室。第一次有一个团体可以依靠,有一帮弟兄一块儿在训练场流汗,一块儿在朝鲜南北拼命,一块儿吃狗肉喝米酒骂脏话的时候儿。溥仰早就视自己为团体的当然一分子了。团体的带头人徐一凡一声令下,刀山火海,溥仰说不定都冲下去。

北洋对付禁卫军的事情一出来,溥仰就使劲的替徐一凡着急,平日警卫伺候得更加精心,还小心翼翼的劝徐一凡多回内宅几次消散消散。徐一凡基本还是那个不动声色的态度。下了值溥仰都替徐一凡长吁短叹的。咱们这位大帅,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啊!这次怎么总是瞻前顾后的啊!

他替徐一凡设法,这个时候儿,按照他的理解,就是赶紧回北京走门子啊!钱大爷开路,总能找到法子。他还暗暗想着,大人要是私囊不凑手儿,他在京城那些老西儿开的钱庄里面还有点小面子,七垃八扯的总能攀点交情,拉利债也没问题啊!只要这个团体能保存下来!没了这个团体,他还能到哪里去,还能在哪儿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人瞧不起的废物点心!

今儿平地一声雷,拨开云雾见青天,大人终于发话,收拾行囊,最快时间归国!溥仰想板着一张脸,保持他作为侍卫队长的冷静专业——德国洋鬼子的话,军官必须专业。可是再怎么也憋不住内心的欢喜,一张脸笑得跟烂柿子似的。忙不迭的跟在徐一凡身边。在他看来,只要大人出马,一定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徐一凡此时还是心事重重,脑海中各种念头混成一团。但是在面子上面还是拿住,仍然一副淡淡不以为然的大员表情。话才吩咐下去,就朝着自己内宅走。却听见溥仰仿佛问了两句什么,他嗯了一声,转过脸来。就看见溥仰恭谨热诚的看着自己,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还有像是从心底蹦出来的兴奋。

这小子他高兴个什么劲儿?徐一凡微微有点不爽,冷哼一声:“不是叫你去预备行装么?还跟着我干嘛?什么时候儿,我的命令要下两遍了?”

溥仰恭谨的打了个千,声音很大的回话:“回大人的话,属下是请示大人,咱们是走陆路还是走水路?水路要搭北洋的船,那帮王八蛋,坐他们的船,标下们有应付北洋的办法。咱们戈什哈都出动!哪个北洋王八蛋敢说一句淡话儿,标下们扔他们下海!要是走陆路……大人,属下冒昧该死,从陆路回去,时间太长,赶回北京来不及!”

“回北京干什么?”徐一凡下意识的就反问了一句。溥仰一怔,脑门子的汗都冒出来了:“大人!不回北京,咱们怎么走门子对付北洋那些王八蛋?李鸿章那老小子,咱们京城爷们儿看他都不地道!大人要通门路,标下豁出去这贝子不要,撒泼打滚也拉动几个王爷帮大人说话儿……大人,这是咱们禁卫军的一道坎儿,就指望大人带着咱们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