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主帅自然而然的得到了大家的尊重,这样的主帅自然值得大伙儿去追随!
“军功不是凭空想出来的,是一刀一刀拼出来的。”
李括盘腿坐在树下,丝毫没有在意扬起的尘土。“大锤,我看的出你是个实诚能办事儿的人,这才提拔你做了火长。咱河西军讲的是赏罚分明,别管你是国公侯爷家的公子还是街边卖苦力的苦哈哈,只要立了战功,谁也抢不走你的功劳!”
濮大锤心中一暖,自己之所以主动请辞太极宫勋卫的职位,便是看不惯世家公子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同样是两只眼睛一张口的人儿,为啥那些世家公子便能坐享其成,伸伸手便得到他们这些苦哈哈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为啥同样是大唐朝廷的子民,他们“立下”功劳的机会远远多过他们这些贫民?濮大锤不愿服输,不愿像其他穷苦出身的同袍一般仰人鼻息。有时他会感到迷茫,朗朗乾坤下,巍巍大唐朝还能没有一寒士安身立命的一席之地?直到进了神策军,遇到李旅帅,自己便又看到生活的曙光。
“大人您的知遇之恩,大锤唯有以死相报!”
濮大锤心下感动,立下重誓。
“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叫你去死作甚!”
少年爽朗一笑,轻拍了拍汉子的臂膀。“不过眼下我确有一事相求于老濮。”
濮大锤拍了拍胸脯,豪爽应了下来:“大人休得提求字,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李括轻点了点头,轻声缓诉:“你也知道,哥舒翰大帅注重实战。虽说神策军组建还不足一月,但在各位督军的指导下已渐渐有了正规军的样子。前几日张副尉告知与我,大帅要在军营举办一场实战演练,对战双方便从神策军新兵军营中抽。很不巧的是,我们偏偏新三旅恰恰是其中之一!”
少年摊了摊手,苦笑一声。“你也知道,我便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被人赶鸭子上架当了个旅帅,若是做些训练仪仗的花儿活还勉强应付的来,若是让我去统兵演练,那可真是膈应死我了。无奈天不遂人愿,咱新三旅偏偏被选了上。这事情来得紧,我思前想后实在想不出有谁比你更适合做我的旗手。”
濮大锤瞬时愣在当场。旅帅大人他刚才说什么?要我老濮做他的旗手?我没听错吧?
也难怪濮大锤吃惊,自古以来将为军之魂,一个优秀的将领往往能激发全军的斗志,令将士们奋勇杀敌。为兵者在于勇,为将者在于谋。而一军主帅的谋略战术便体现在一面令旗上。冲击、迂回、收拢、合围。小小的一面令旗,浓缩了华夏几千年军史战例;小小的一面令旗,决定了战场上数万袍泽的死生。如此看来,一军旗手必须是主帅的心腹,是绝对可托付信赖之人。得到这个位置,意味自己正式得到主帅认可,进入了核心的圈子,其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实际利益。可是,旅帅大人为什么偏偏会选择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武把式呢?两位队正可都是旅帅大人的嫡系心腹啊。
“大人,我,我能行吗?”
一向豪爽的濮大锤此时却犯了难。依照他的经验,即便旅帅大人有意提拔自己,自己最好也据辞不受。据自己打听,那两位队正可都是出自关中张家,荥阳郑氏的名门。自己若是真做了这旗手,别的且不说,两位队正的脸面往哪儿搁?即便两位队正看在旅帅大人的面子不做深究,裂缝也已在心中形成,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怕是自己今后再难在营中立足。
李括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你不必顾虑延基、无罪的想法。他们啊都是实诚人,不会跟你计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