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基挥了挥拳头,满是佩服。
“哦,治军得用铁手腕。适时地用些计谋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其实,李括对这些计谋了然于胸。自己小时,阿爷就常对自己灌输官场混迹的准则,其中就包括如何应付各式各样的人等。对待上官,你要谦恭而不显卑贱;对待下属你要施威信却不失仁和;对君子你要深交而不可常伴,对小人你要远避却不能明言……
官场的学问多的让人头皮发麻、发木。即便如阿爷这样位极人臣的宰辅,到头来不还是被奸人李林甫构陷,输的一无所有吗?
所以,少年对这些东西很是抵触,不是不知,只是不愿揭开伤口上那层愈合已久的疤痕。
“那帮龟孙,平日里享尽富贵,临到了需要他们援助时,一个个都捂紧了腰包!”
窦青咬着牙,斥骂道。他出身寒微,故而许多属于他的军功都被记在了有背景的袍泽身上。那些人多是些混吃等死的窝囊废,靠着祖宗余荫轻手探探,便能拾取到别人一辈子可能都获取不到的东西,怎能不让人生厌?这些世家大族,不过是裤裆里的虱子罢了!早捏死一些,世道早干净一些!他们不但吸干了穷人的血,还吸干了国家的活力和青春!
“你可别一棍子打死,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说的那般没有理想!”
张延基挺了挺胸脯。
窦青这才意识到张延基也坐在身旁,挤了挤嘴角尴尬一笑。
“他们这么不愿出售粟米,可是因为想囤积米粮以待高价抛售?”
李括一针见血的点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囤货居奇,这是商人的本性,只是他们却是太糊涂了。
“妈了巴子!都尉大人不说,我老窦还没料到。这帮寄生虫真是着实的混蛋,竟然想发国难财!”
窦青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腾地又窜了起来,破口大骂。“这帮糊涂蛋,吐蕃人是什么样他们又不是没见过。若是真让吐蕃人夺了陇右一路杀过去,定是鸡犬不留!管你是世家公子还是贫寒的苦哈哈,还不是一道被人开膛破肚割了脑袋?”(注2)
张延基悻悻然的朝旁边移了移,举起玉杯闷声喝起了高昌葡萄酒。
此时厅堂正中已经鱼贯而入一列歌女,银筝檀板次第响。莺莺燕燕,芳芳菲菲,却是一派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