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所谓的外出行猎只是为了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原来落在毡帐内的褡裢便是有意要祸水东引!
他该处心积虑了多久?
如此看来,唐军的临时到来正给了他绝好的机会!
阿什尔见族长动怒至此,不胜惶恐,双膝一软竟生生跪倒在苏塔酋长面前。
“叔叔,孩儿真的没有想谋害伊索大哥啊,长生天在上,我说的都是真话啊。”
苏塔酋长本想给阿什尔一个认错的机会,见他此时还在狡辩不禁勃然大怒。
一脚将阿什尔踹翻,苏塔酋长愤声道:“孽障,我看你是不知悔改了,事实就摆在眼前你竟然还敢狡辩?”
稍平复了下心情,苏塔酋长高声道:“你和李将军同时在伊索遇刺时出行在外,为何却会行凶之地会找到这汉人的褡裢?唐军方来营盘不到两天,正在歇息养神,可有行刺的时间精力?他们与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可有行刺的动机?刺客行刺后还故意在毡帐故意留下证据,莫是怕别人不知?”
一连气说了这许多,苏塔酋长竟是有些微喘。强压下心中怒火,他接道:“如此掩耳盗铃之事谁人会看不出?再者说,库撒是你的亲随没错吧?连他都招认了,你竟然还敢抵赖!想不到什尔你,你竟会做出这等手足相残之事!”
言及此处,苏塔酋长语气中的愤怒已经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和心痛。
“若是你现在认错,或许我念在叔侄之情上还能留给你条退路,若是等到证据确凿,我也便无能为力了。”
话毕,苏塔族长却是留给阿什尔一个背影,其情其景竟是那么的落寞萧索。
谁知一向温厚的阿什尔塔克竟是大笑道:“既然您心中已经认定凶手就是我,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您如果想取消我继承人的身份直说好了,为何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说实在的,我从没有想过要当什么纳吉部的族长。不过一想到那个汉人蛮子将要成为神圣白狼族的酋长,我就觉得恶心!您始终用您苛刻的标准要求于我,却可问过一次我是否愿意?从小到大,表面上您一直以族长的方式培养我,却可曾给过我几分叔叔般的疼爱?叔叔,我只想象个平常人那样快快乐乐的活着,您却总用枷锁把我束缚的喘不过气来!”
“更何况你根本没有想把族长之位传给我,你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做给族人看罢了。我不过是那人的预备,即便只有一丝机会你也要往他脸上贴金!就拿三年前与羌人打的那场硬仗来说,当时我仅带了五百骑兵绕到了羌人的营盘,毫不犹豫的一番冲杀,彻底切断了羌人的退路。我本以为凭借这次奇功能让族长你对我更加器重。可谁知……”
说及此处,阿什尔愤然的瞪了一眼苏塔酋长,恨声道:“就是那个人,夺走了我的一切。他不过在正面斩杀了几十名羌人,凭什么名列战功第一?就因为他是你的独子,您便要压下一切威胁到他地位的人,哪怕是我?你为族人想过吗?你为我想过吗?你总是找着各种机会为他积攒人望,培养亲信,却不知我的心在滴血!”
没有丝毫停歇,阿什尔接道:“你说在纳吉部中,最爱的孩子是我,一直将族中之事委派于我。却可曾将给那人的关爱分给我半分?自小到大,在族人们面前你总是夸赞我恭敬守礼,却可曾给予过我真正的赏赐?你刻意培养那人帮你处理族物,而我只要稍提族务,你便会变脸。从一开始,你对我就只是用重而不重用。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不是你的亲生骨肉!”
这番话说完,阿什尔只觉二十年的委屈瞬间被倾诉出来,大为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