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中如斯想到。若真是寻常的银钱税赋,对这些日进斗金的绸缎庄自然不算什么。但若是加上生皮这种不应时的东西,可就不好说了。要知道,生皮乃是草原特有。除去漠北的突厥、回鹘人,就只有蓟北的契丹人有大量的草场。长安城的商贩若想觅得一笔生皮,便只能从这些牧民手中换取。
若是平价交换倒也罢了,到底是各取所需。
但若是牧民得知了商贩的渴求心态,都如那些突厥妇女般来打秋风,这些商贩还不得赔的吐血?
倒不一定是朝廷不体恤民力,只是下层官吏的盘剥定是毫无疑问的了。
哎,苛政猛于虎,苛政猛于虎也!
从郝记绸缎庄买了三匹苏绸,托郝春将其中两匹送回府中赠予两位小娘,李括自己则拿着一匹苏绸前去赠予倪欣。既已是熟门熟路,一进客栈李括便径直攀上二层,朝北侧的客房而去。
“客官,客官。”
李括刚要敲门,客栈的伙计便小跑着跟了过来。
“这位客官,你是要找住在这间客房的小姐?”
小二气喘吁吁的用搭在肩上的汗巾擦了擦汗,询问道。
“不错,她……”
“她今天一大早就退房搬出去了,她还嘱咐我,若是有个公子来找他,就如实相告!”
小二倒是实诚,连赏钱都没有向少年讨要,便将倪大小姐交代的话一股脑的吐露了出来。
“哦,谢谢你了。”
李括冲小二点了点头,以作谢意。
这个倪欣,还真是有趣!明明对自己有意,却不肯说出来。昨晚自己定是惹恼她了吧?
既已如此,少年叹了口气,转身便下了楼,朝客栈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