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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自己怎么就爱上了这么一个登徒子!

倪大镖师对待少年的态度骤然变冷,直接体现在对疏勒军的领航上。以往,倪欣都会行在队伍的最前列,从远处烽火台升起的长烟判断大致的方位,好让大伙儿尽量少走弯路。但现在,倪欣却独自一人躲在骑队中部,只在将军问询时才敷衍的点上几句。

将军和倪镖师闹了别扭,大伙自然噤声不语,不会去凑这份热闹。虽然不知道他们闹别扭的原因是什么,但他们懂得一点——不该自己管的事千万不要管。这是每一个生长在长安城、生长在关中的男人默许的准则。

不抵漠北不知大唐疆域之广,不至西域不晓天下景色之奇。

不知是哪个文人骚客说过这么一句话,此时此刻,李括深谙此理。

如果说关中的美在于雄浑、江淮的美在于繁盛,那么西域的美就在于壮丽。

入眼尽是茫茫一片土黄色,无尽的飞沙、碎石随着早春的寒风起舞,摇曳,飘落……间或着出现一两具素白色的枯骨,提醒着人们这段旅途并不安全。

春风吹不到的玉门关,就位于几里外的沙丘深处。

出长安,经渭州、兰州、甘州、肃州,一路西行二千余里,他们终是抵达了玉门关。

“吁!”

轻勒住马缰,李括挥手示意军队驻扎停歇。

“将军大人有令,全军驻扎停歇!”

“将军大人有令,原地驻扎!”

令旗手乘着快马,奔驰在队伍正中专门给他留待的空道,传达着李括的将令。

一路以来,他们一直避免经过沿途关隘,但这玉门关却是去往安西的必经之地,不论如何都得穿过城关。轻拨起那柄倪欣赠予他的手弩,李括摇头苦笑,这个东西用来防身倒是不错。只是,真要是两军阵前,这样的一个小玩意怕还不够塞牙的吧?

数十人的斥候队已经由鲜于瑜成派出,前往前方查探。玉门关的守备他并不相熟,虽然曾经属于陇右军系,他他却不能算作哥舒翰的心腹。何况圣旨一下,现在自己又划归到了安西军的体系,一切还是按照规矩来为妥。